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饭店门口是一家银行的取款机,他走进去取了二千块钱,余额还有二万二。
其中,只有二千块是他自己的,其余的是上次老娘转给他带姥姥上医院用的,结果没用上,钱就一直躺在他的卡里。
老娘没开口找他要,他自然不会主动还给老娘,只能寄希望于老娘给忘了。
不过想想,估计可能性不大,他老娘的记性比他好太多了。
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正对着他的车子撒尿,他赶忙走过去呵斥道,“喂,臭小子,找揍呢,乱撒尿,谁教你的。”
令他意外的是,小孩子居然茫然大哭,接着一个妇女提着小包跑过来赶忙哄着,然后对着车子咣咣踢了两脚,骂道,“逼玩意,开个破车了不起啊。”
何舟微闭着眼睛,深吸一口气,安慰自己,跟这种人犯不着生气,开上车就走,绝对不愿意多搭理一句,即使是吵赢也是有失身份。
穿过繁华的闹市街区,一路往曲阳家的方向去。
曲阳家住在城南,原本是郊区,后来随着城镇开发,他们这一片慢慢的有了人气,胖子老子是有狠劲的人,把老地基上的土房子一拆,天天拉着板车进城捡拆迁房的废砖废料,一个人一砖一瓦的砌,在吊房顶的时候请了三五个人,搭起来了四间门面房。
其中的三间租给了一家卖兽药、饲料的兽医店,每年拿个三千多块钱的租金,最后剩下的一间是曲家人用来自住的。
那会曲阳和曲阜年龄都还小,一间屋摆两张床,门口搭个棚子支灶还能凑合住,可是随着孩子年龄大了,倒是不好住了。
租出去的房子自然不好收回来,再说减少租金收益这种事情,曲阳老子肯定是不能同意的。
他另辟蹊径,反正空地有的是,复制以前的办法,拉着胖子捡砖瓦,在房子的后面又搭了两间屋。
没有那么多旧石片瓦可捡,所以房顶上是一半黑色的旧石片瓦,一半是白色的石棉瓦,勉强看起来有点样子。
老俩口照旧住在前屋,曲阳和曲阜一人分得一一间屋子,有了自己的卧室。
那会,何舟正上高二,胖子搬进属于自己的卧室后,特意花了两毛钱打电话告知了何舟这喜讯。
所以,有些事情,何舟想不知道都难。
车子停好,下车一进门就看到了正拿着钳子给猪蹄子拔毛的曲父。
曲父抬起头道,“哟,何舟啊,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,进来坐。”
何舟道,“叔,这是给曲阜改善伙食啊?”
曲家的日子有多清苦,他是了解的,买这么一对大猪蹄子肯定不是给曲阳的,本就是营养过剩的货了,如果不是曲阜在家,他不相信胖子的老子会舍得下这么大本钱。
曲父道,“学校那一大盆菜没二两油,天天吃敛成细肠子了,她这高三,正用脑子的时候,吃不好,肯定影响学习。”
何舟道,“是该好好补补,让她多吃点。”
对于曲父,他还是很敬佩的,自己是个瘸子,生活不方便,但是还是照样拉扯起一个大家子,他时候时常在想什么是男人。
曲父就是真正男人的典型,面对困苦,永不低头,不逃避,能够坚毅的负重前行。
胖子听见这边的动静,一下子从后院窜进来,看到何舟,惊喜的道,“何舟。。。”
何舟道,“小心摔着了。”
曲父道,“他就是毛手毛脚的,你等会别走,晚上咱爷俩好好搞一盅。你们先去玩吧。”
何舟没拒绝,一口应道,“好。”
他跟着胖子进了院子。
胖子老娘正在院子里剥毛豆,
何舟招呼道,“婶子,剥豆子呢?”
曲母头发跟鸡窝似得,乱糟糟的,身上衣服油腻腻一层,看到何舟只是咧嘴笑笑。
何舟对她这种反应早就习以为常。
曲母不是先天性的精神病,是后天受了刺激,病情时好时坏,坏的时候发脾气,摔东西,整个人疯疯癫癫,甚至一度闹过自杀,好起来的时候,洗衣服做饭,与平常人差别不大,只是说起话来颠三倒四,不清楚她的人,还会被她经常冒出来的混账话气个半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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