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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人床前,跪着几位中年男女,都是这位老人的儿女儿媳,他们已经在床前轮流跪了一个月了。
早些日子,郎中说,老人扛不过一个晚上了。
于是,他们伤心之余,为老人置办了丧货。
守在老人床前,害怕老人离去时身边没人。
但一天天过去了,老人依然没有死,而且,有时竟然夜半惊坐起,大骂他们不孝,要饿死他。
他们又请来郎中为其把脉,脉搏虚弱几乎找不到,郎中摇头叹息,道:“去看个时辰吧,熬不过今晚了。”
然而,老人又熬了半个月。
众多子女从之前的悲恸演变成了现在的焦急,在他们心中,爹已经死了,他们都伤心了一个月了,但是现在,老人静静的躺在床上没有丝毫动静,但是呼吸硬是不会停止。
“爹,您咽气吧,若是孩儿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,您就托梦给孩儿,在梦中打孩儿都行。”
“您别这么折磨自己了,看到您现在这样,孩儿们都很难受啊,你看看弟弟妹妹们,看看你的孙男娣女,已经在这里跪了一个月了。”
“一个月都没把您送走,这是阴间没开门吗?”大儿子吴坤叹息。
若是他父亲能够好起来,哪怕倾家荡产他都愿意帮其诊治,但是现在父亲假死一个月,除了呼吸,没有丝毫动静,就连吃饭都难以下咽,每日就靠几口水坚持,他们心中也难受啊。
而且,身为乡下人,守着几亩薄田,一日不劳作,便无米下锅,他们已经轮流守了一个月了,家里的米缸都空了。
孩子们嗷嗷待哺,媳妇们满脸怨气,他们顶不住了。
“爹,女儿不孝,求您赶紧咽气吧!”
……
苏凡将李思为的魂拴在茅屋外的一个木桩之上。
随后只身进入茅屋,望着躺在床上除了呼吸之外,没有丝毫生机的吴悲催,开口道:“吴悲催,我来带你上路。”
随着此话出口,吴悲催的魂魄便自肉身之上飘起,立于茅屋内的虚空中。
他望着自己众多儿女,看着他们脸上的无奈,叹了口气。
“唉,是为父拖累了你们。”
随后,他向着苏凡微微行礼,道:“大人,您可来了,我等您等的好苦啊。”
苏凡不动声色轻咳一声,道:“本差带你入地府!”
说着,他手一挥,吴悲催的魂魄便飞了过来,带着他走出茅屋。
吴悲催最后望了一眼自己的儿女们,摇了摇头。
“爹,您咽气吧!”几个儿女不停的劝说,突然,大儿子发现了异常,不禁目光一亮。
他赶紧起身,大步走到老人面前,将手放在老人鼻息间片刻,不禁狂喜。
“爹咽气了,爹咽气了……哈哈……不,呜呜呜,哎呀我的那个爹啊啊啊啊……您就这么走了啊!”
“人家都还有爹,我没有爹了啊啊啊……”吴坤似乎也发现了自己行为不妥,开始放声大哭。
茅屋内,几位子女皆满脸激动,嗷嗷大哭,但一个月时间,早就将他们的悲情冲淡,就算张着大嘴,眼泪也只不过是挤出了两滴。
“爹啊,是我们不孝,我们不孝啊!”
茅屋外,吴悲催听到一开始的笑声,气的差点还魂,但后来想了想,自己熬了一个月,确实将几位儿女给熬垮了。
久病床前无孝子,况且,还是自己这种活死人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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