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舒哈里科有些窘迫:“唉,当然了,无非是装正经摆架子,说别浪废信纸了。不过,这种事都是开头难,如果我在这方面是行家能手就好办了。要长时间地献殷勤,盯梢我可没兴趣。只要拿三个卢布,在简陋工棚里准能挑个让你满嘴口水的大美人来,方便极了,而且人家还大方,绝不忸忸怩怩。我跟瓦卡·季洪诺夫一道去过——就是那个铁路上的工头,认识吗?”维克托轻蔑地说:“舒尔卡,这种下流的勾当你也干得了?”舒哈里科咬了咬烟头,吐了口唾沫,嘲讽地回敬:“装什么正人君子?其实你干的事情我们知道的……”
维克托不等他说完,问:“那你把这个介绍给我,行不行?”
“当然了,趁她没走过去,赶快。昨天早上她也钓了鱼的。”
两人说着便到了冬妮亚跟眼前。舒哈里科扔下叼的纸烟卷,派头十足地弯腰鞠了一躬。
“你好,图曼诺娃小姐。你是在钓鱼吗?”
“不,是看别人钓。”冬妮亚回答。
“你们还不认识是吧?”舒哈里科忙拉住维克托的手,“我的朋友维克托·列辛斯基。”维克托惺惺作态地将手伸给了冬妮亚。
“今天您怎么不钓鱼了?”舒哈里科竭力找话说。
“我没带钓竿。”冬妮亚回答。
“我拿了一副。”舒哈里科忙说,“你先用我的吧,我过一会儿就来。”
舒哈里科履行了自己对维克托的诺言。现在介绍之后他正设法使他们两个待在一起。
“不,算了,我们会妨碍别人的,这儿已经有人在钓鱼了。”冬妮亚回答。
“妨碍谁?”舒哈里科问。“哦,你说这小子吗?”他这时才注意到灌木丛中间的保尔。
“嘿,我马上叫这家伙滚开。”
冬妮亚还没来得及阻止,舒哈里科已经往下走到了正在钓鱼的保尔旁边。
“快收起竿子,赶快滚开!”舒哈里科冲保尔喊,见保尔不理,便又吆喝:“喂,快点滚开!”保尔抬头白了他一眼,并不示弱。
“你小声一些,张牙舞爪地凶什么凶?”
“你……说什么?”舒哈里科很光火,“穷小子,你敢顶撞我,还不滚开!”说完用力将装蚯蚓的铁罐踢飞。铁罐在空中翻了几下,“噗通”一声落入河中,激起的水珠溅到了冬妮亚脸上。
“舒哈里科,你怎么不害臊!”她气坏了。
保尔跳了起来。因为他知道对方是机车库主任的儿子。而阿尔焦姆就在那儿干活儿,假如自己冲过去狠揍他一顿,那他肯定会向自己的老子告状,就会牵扯到阿尔焦姆。正是如此,保尔才努力制止住自己,没立即去惩治对方。
舒哈里科比保尔大两岁,而且是出了名的喜欢挑衅滋事打架斗殴的人。他见保尔没反抗,便朝他胸前狠推了一把。
保尔被这么猛推一下,怒火中烧,便不再顾忌了:“好,这么不讲理,我就不客气了!”他把手稍稍一扬,重重一拳击中舒哈里科的脸,紧接着不让对方缓过神来,又狠狠地揪住他的学生装,一把将其拖进水里。
舒哈里科站在没膝的池水里,锃亮的皮鞋还有裤子,都泡湿了。他疯狗似的从保尔铁钳似的手中挣脱。保尔却往岸上一跃上去了。
狂怒的舒哈里科朝保尔猛扑过来,恨不得用牙去咬,用手去掐。
保尔一跳上岸,立刻转身,面对扑来的舒哈里科,脑中闪过一条拳击要领:
“左腿支住全身,右腿稍弯,伸屈自如,不仅用手,还要用全身的力量,从下往上打对方的下巴。”猛的一拳下去……
“咔”的一声,舒哈里科上下牙撞到了一块儿。舌尖被咬破了。他疼得乱叫,向后一退,“噗通”一声整个身子笨重地掉进了水中。冬妮亚在岸上咯咯大笑,还拍着手喊:“真是棒极了,漂亮!”
他走远之前,听到耳后维克托对冬妮亚讲“这是个流氓,叫保尔·柯察金,简直坏透了。”
车站里变得异常躁动,有消息说铁路工人开始罢工了。附近一个大站的机车库工人闹得也很厉害。德国人因怀疑两名司机传送宣传书,便把他们逮捕了。那些和农村有些关系的工人非常义愤,国为德军横征暴敛,地主们又都回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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