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于千万人之中,你们相遇相知的机会有多少?
在19岁以前,陆胭完全不知道自己会遇到谁,爱人是什么模样。
同理,谢道年也是。
他们都在彼此不知道的地方生活,陆胭随着妈妈到处走动,看过许许多多风景,辗转好几座城市,就来到梧城,她上学也是东奔西跑,哪个学校都念不久,交朋友也不深入。
妈妈说,她本来属于这里。
陆胭对父亲的印象还很模糊,只知道他叫陆勉辉,是个老师,同时也是陶乐的初恋,他们结婚后生下陆胭。陆胭很小的时候爸爸就去世了,她对爸爸的模样已经记不清,甚至连梦都没有梦见过。
除了照片,除了从妈妈嘴里得知的往事,其他一无所知。
她憧憬,也无比想念,也曾哭过。
谢道年在梧城长大,被这里的古雅气息包围,父亲家教严厉,母亲对他温柔又疼爱,迫于谢云鹏的教育,谢道年早早学会独立。谢家家风甚严,他从小就必须做到优秀,别人在玩,他在写字看书,别人看书,他还得看书。多年的克制让他比同龄人多了一份打算,还有对未来的深思熟虑。
从小到大,谢道年都没做过出格的事。
同理,他也很少遇到意料之外的事。
梧城有着高高的木棉花,火红的花朵仿佛给天空披上嫁衣,燕子飞过,留下一道若有若无剪影,河畔的杨柳树苍翠欲滴,河底还能瞧见妖娆的水草。
这里很安静,有着现代感,也有原始的古朴。
陆胭到梧城时,并没有和谢道年有实质的见面,两人住的地方相隔几条街,如果不是那天陆胭想给陶乐做份红枣糕,她就不会去云浮居。
陶乐曾经和她说过,胭胭,如果你爱上一个男人,你会看见不一样的东西。
遇见谢道年那天,恰好是黄昏,云浮居门外的太阳伞是彩虹色的。
这位男孩站在柜台处打着算盘,手指飞快又熟练,模样认真又专注,额前头发不长,碎碎地落在眉毛处,嘴唇红红的,气色非常好,手飞快地拨弄,仿佛和这个世界隔开。
陆胭听到脑海传来一声巨响。
而这个男孩,打完算盘后,抬起头看她,那双眼黑亮有神。
“你好,要什么?”
陆胭清楚感觉到自己嘴里的口香糖失去咬压后弹放开来。
陶乐以前和别人合资开过酒吧,陆胭经常放学后到酒吧等她回家吃饭,在那个小小的吧台角落,她看过许许多多人。
薄情假意,海誓山盟,花言巧语,欢场沉浮。
因为寂寞,所以随便找人,因为寂寞,来者不拒。
这些比比皆是。
陆胭小时候不懂,只觉得他们身边总是换人。
那些衣冠楚楚,对她笑容满面又上下打量的男人,陆胭有种莫名的恐惧。
那一具具鲜活的肉体下,不知道披着什么样的骨相,打着什么样的主意。
因为这个,她从来没想过未来的爱人是何种模样。
高中时有男孩递信给她,堵住她向她表白,她下意识是逃避。
不应该是这样的,她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。
上大学时,有人问,小胭,你条件这么好,怎么不找男朋友?别人都找男朋友了。
大家都找了,可陆胭还是在原地止步。
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。
亦或者,她在等一个机会,也在期待,那个人会在哪个地方?
直到那天,她才懂陶乐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。
······
而谢道年看着眼前这个扎着马尾,脸型小巧,眼睛大大的女孩,问她要什么也不说,嘴巴微微张开,那块口香糖都要掉出来了。
其实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她,他好几次看见她蹲在路上,在巷子里,在桥边,专门看一些河流角落,花花草草,眼睛靠得十分近,裙摆都拖地了,还没有发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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