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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五哥,你来了……解姐,这是柳家山大队的支书柳晋文,晋才排行的五哥。”
“五哥,你好。”
解英也跟着阮碧秀叫五哥,笑容可掬。
“解英同志,你好你好,欢迎你到柳家山来做客。”
解英笑道:“五哥,你还是叫我小解吧。这么称呼也太正式了。”
“这个可不好……”
柳晋文有些窘迫地搓着手。
“有啥不好的,我和碧秀情同姐妹,她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。”
解英在教委办公室上班,待人接物那是一等一的。
“呵呵,那我就托大了……”
柳俊拉着严菲的手走过来,说道:“五伯,金银花种植的情况怎么样?”
一说起金银花,柳晋文就两眼放光:“很不错呢,插了四五百株苗子,都长得很茂盛,就快可以移栽了。”
“嗯,那就好,不用到年底就可以收第一茬花了。只是四五百株数量太少。入秋时节还可以再插一两千株苗子,搞得好,明年可以收三茬花。”
解英奇道:“小俊,这个你也懂?”
柳俊笑道:“都是书上看的,我有个好老师嘛。”
提起这个,柳晋文就赞不绝口:“啊呀,解主任啊,你是不知道,咱家小俊比他爸还出息呢,什么都知道。行,五伯听你的,入秋再插两千株苗子。就是那个稻田养鱼,咱们今年又收了四千多斤鱼呢。”
柳晋文终究未能免俗,不大好叫人家“小解”,索性随了严玉成的官衔,叫起了“解主任”。
柳俊一听大喜,正愁没地方带严菲去玩呢。
“五伯,还有没捞的吗?我带菲菲去抓鱼玩呢。”
“有有,还有十亩水田没捞,准备过几天移养到大塘里去,留着过年吃。这样啊,现在日头还太毒,再等两个钟头,太阳快落山的时候,五伯带你们去抓个够。抓多少都归你。”
柳俊笑道:“五伯,这可不行,这是公家的鱼,无功不受禄。”
柳晋文眼珠一瞪:“谁说你无功不受禄?这个金银花搞成了,我们柳家山大队不得增加好几千块钱的收入?就是稻田养鱼,我听说也是你跟严主任和晋才提起的,你是首功呢。”
“五伯,你就别夸了,再夸我就晕了。”
解英爱怜地摸摸柳俊的脑袋,笑着对阮碧秀说:“碧秀,这个儿子,你怎么生出来的?”
严菲却只记挂着抓鱼,不时抬头望天,指望太阳早一点偏西。这时候,七伯柳晋平带着小青姐也过来了。他是送干鱼来的。
自从柳俊救了小青,柳晋平对此事感激不已。只要家里有点什么好东西,总要给他们捎带一点。
小青姐一进门,见了解英和阮碧秀就很拘谨,偷偷拉着柳嫣的手躲到一边说悄悄话。前年那场急病看来没对她造成太大的影响,身条拔高不少,瓜子脸,眉清目秀,尤其是鼻梁笔挺,尽管身材尚未完全打开,穿的衣服也很土气,却掩盖不住隐隐的美人韵味了。
好不容易等到太阳偏西,不那么毒了,严菲就纠缠着柳俊要去抓鱼。
尽管已经是四十岁的心理年龄,对钓鱼抓鱼,杀猪放牛这样的事情,柳俊内心深处仍是充满向往。当下欣然应诺,由大姐柳华带队,提了两个竹罐(一种篾竹自编的捕鱼器具,口大尾小,柳家山方言叫“罐”,不知道学名怎么称呼),背了几个竹篓,一拨小朋友浩浩荡荡杀奔田间而去。
田间抓鱼实在是一等第一的赏心乐事。水不深,及膝而已,连严菲这样从未玩过水的小丫头也可以放心下到田里,不用担心出什么危险。眼见得半大的鲤鱼鲫鱼在水中惊慌地窜来窜去,用竹罐一堵,几个孩子四下围赶,鱼儿慌不择路,一头就扎进去了。
抓鱼的时候,柳俊自始至终陪伴在严菲身旁,怕她不小心踩进鱼窝子(有六七十公分深浅),弄成个泥猴。直到几个鱼篓都装满之后,大家心满意足地洗手上岸,柳俊才想起小青姐几乎一直默默陪在他身边,帮他提鱼篓,帮他擦汗,就像柳俊照看严菲一样照看着他。
真是一份沉甸甸的情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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