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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承说:“程怀明家。”
应小琼老实一瞬:“怎么不叫我一起啊,好久没见过程大队长了。”
岭海仓库的阴阳怪气至今刻在乔苑林的心上,他问:“应哥,你跟程警官认识吗?”
“噢,他逮的我。”应小琼像在说光荣事迹,“后来,我给他当了好几年线人,妈的,他有时候特事儿逼。”
乔苑林成功把应小琼带跑了,听了一筐当线人的八卦,不知不觉吃得很撑,他窝在懒人沙发上有些困。
迷迷瞪瞪的,有人揽了下他的肩,然后他靠住梁承的小腿,枕着膝,坚硬的骨头硌着他的腮帮子,发酸,但忽然盖在他头上的大手很舒服。
威士忌的酒气似乎把他熏醉了,不想动,等旁人离开,杯盘狼藉收拾干净,他和梁承仍鹊巢鸠占地赖在这一亩三分地上。
瞧出他没精神,梁承说:“要不去应哥的床上睡会儿。”
乔苑林还是不动,问:“你会合伙投资酒吧么?”
“可能性不大。”梁承说,“改天去梵谛街看看。”
乔苑林道:“挨着医院的花店都能倒闭,你可长点心吧。”
那算是梁承的黑历史了,说:“花店也不是我一个人开的,郑宴东也有责任。”
乔苑林首先想起那一辆黑色凌志,当初的嫉妒来势汹汹,荒唐断定人家和梁承的关系,他问:“郑宴东结婚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梁承说,“怎么问这个。”
“就是觉得以前很傻。”乔苑林轻笑,“我还揣测他是你前男友呢,其实根本不了解人家的取向,甚至,我也没确定你的取向。”
梁承说:“我——”
门开了,应小琼转一圈回来午睡。
乔苑林从梁承腿边离开,抓着刘海一下下拂向脑后,直至清醒。回家的路上他给鲍春山汇报工作,便沉默着没有言语。
周一开会,鲍春山本来不抱多大希望,没成想抢到了独家,而且是专访。她看不出是否满意,不过直接将这件事交给乔苑林全权负责。
接踵而来的是加班,乔苑林又往市局家属院跑了两三次,怕程立业劳累,边访问边闲聊,结束再回电视台磨稿子。
等正式采访的稿子完成,乔苑林打印一份带回家,他给梁承发了信息,问对方今晚能不能过来。
梁承答应了,但将近凌晨才回来,在医院手术中心洗过澡,面目清朗,沙哑的嗓音却掩饰不住疲倦。
他坐在乔苑林的床边,搭着二郎腿,揉捏眉心提神:“什么事?”
乔苑林递给他采访稿,说:“明天正式拍摄,你看一下提到家暴案的那部分,有问题的话我今晚修改。”
“祖宗。”梁承疲劳驾驶回来,就为这事,“
你拍照发给我不得了。”
乔苑林道:“播出前要保密的,万一你给我泄露了怎么办。”
梁承嗤了一声,读完几段内容,没什么问题,当时的事情模糊处理成一种类型案件,没人猜得出当事人是谁。
他捏着纸页,反而续上一点精神,将其他内容也囫囵读了一下,看到某一行,问程立业对当事人有什么想说的话。
乔苑林道:“这一条是我先问他,准备私下转述给你和贺阿姨,后来我想了想,希望能拍摄下来,算是你知他知的公开道歉。”
梁承自己都没奢求过,他不恨程立业,就是厌恶了很多年,此刻仿佛一切情绪都淡去了,心上的石头化成齑粉,落个曾经对他而言难于登天的轻松。
“谢谢。”他说。
乔苑林开玩笑:“不用,我得到了成就感,很知足。”
梁承懂那种感觉,就像做手术时产生的心流效应,无法形容的快感。他也早见识过乔苑林对记者这一行的憧憬,想必会永远乐在其中。
这时,乔苑林说:“这是我全权负责的第一个采访,节目播出后,要是我妈能看到就好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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