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试帘拉开的时候,江恪从财经杂志里抬眼,愣了一下。
时羽穿着露肩的婚纱,收腰的设计将她的胸型衬托得饱满又不失美感,她的皮肤瓷白,层叠的羽毛形裙摆衬得她灵动又可爱,彷佛她是世界上最受宠的小公主。
江恪还没来得及说“很好看”,口袋里的手机铃声急促地响起。他起身接听,没一会儿沉下脸,低声说:“我马上过去。”
时羽站在他身后,开口问:“怎么了?”
江恪神色严峻:“我妈在医院闹自杀,我得马上赶过去。”
时羽摇摇头,小声而坚定地说:“如果我不想你去呢?”
为什么他妈一出事,江家这么多人,就只找他?
“除非我跟你一起去。”时羽坚持道。
江恪上前两步,按住她的肩膀,语气安抚:“乖,你在这里等我。”
说完这句话后,江恪拿着外套匆匆离去,而时羽一个人被留在了婚纱店。他背对着她离开,没有看到时羽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消失了。
像是一朵娇艳的玫瑰,在无数次热切期盼和主动之后,把自己渐渐烧枯萎了。
时羽留在婚纱店,从下午等到晚上,等了很久。婚纱店里来来往往的男女,都有人陪着。有男人搂着女人的腰,不停地亲吻着她的嘴角,爱意明显:“老婆,你穿婚纱的样子真美,下次生了宝宝,我们再来拍三人的婚纱照好不好?”
“到时我胖了你可不能先嫌弃我。”
年轻夫妻互看对方时眼睛里浓情蜜意,让一旁独自等待的时羽涌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。
一直到晚上,时羽也没换下婚纱,她坐下沙发上对着镜子自拍了一张。九点,狂风骤雨,街边的灯牌被吹到路上,忽然下起了一场大雨,整座城市被一层浓郁的雾色浸泡着。
店员走过来,小心翼翼地赔笑着:“时小姐,我们要打烊了。”
“好。”时羽应道。
江恪一整天都被江母折磨得身形疲惫,他赶去雅山医院的时候,女人躺在浴缸里,水里全是血,吞安眠药自杀外加割腕自残。
江恪看得一阵头晕发慌,差点没控制住呕吐出来。
医生抢救了几个小时,洗胃催吐,最后将女人的病了回来。江母昏睡了几个小时,拉着江恪说了些反反复复的话。
江恪心底那些恨意,下定决心,甚至有些恶毒的话,在看到她母亲孱弱得如同纸片人一样躺在床上后,又悉数吞了回去。
一直到晚上,江恪安抚好江母,忙了一天后才想起时羽在婚纱店里等他。江恪摸出手机一看,没有看到她的未接来电。
江恪立刻赶了过去,那家婚纱店还在黑暗里亮着前厅的灯。江恪走进去,只有阿姨在那扫地。
“阿姨,这里有一个皮肤很白,长得很漂亮的大眼睛小姑娘在这里,你见过吗?”
“早走啦。”
江恪正准备转身离去时,不经意地扫了一眼,却发现地上躺着一枚戒指,混在垃圾堆里面,在昏暗的灯光下熠熠生辉。
江恪漆黑的瞳孔骤然紧缩,心底有一种恐慌的情绪在无限扩大。
那是他们的订婚戒指。
时羽给扔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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