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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了一会儿,那边安静了下来,陈子桥的声音变得清晰:“陶可——”
陶可打断了他的话,冷冷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:“陈子桥,你在哪儿?”
“怎么了?”
陶可怔了怔,扯了扯嘴角,自嘲地冷笑了一声,笑声在电话中显得突兀异常,“陈子桥,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了?”
“我……”他突然停了下来,好像想起了什么,沉吟了一会儿,声音陡然变得沉重,“你……等我到现在?”
陶可的手紧紧地攥着手机,骨节间隐隐地泛白。然而,她却无所谓般地笑了笑,“没有,说好的八点,你没来我就走了,干嘛要等你到现在,我脑子被枪打过么?”
那头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。
陶可猛然有一种丢人都丢到了西伯利亚去的羞耻感。
看,他都没话说,她却还在苦巴巴地想等他一个解释。被他放鸽子这个教训还不够吗?!
她为了今天,每天都紧张的要命,今天甚至还花了大半天来打扮,在寒风中吹了几个钟头,最后换来了什么?无言以对?这样的教训还不够吗?!
陶可深吸了一口气,“我就是确认一下你是不是还活着,不怕一万就怕万一。知道你活着,还玩的正高兴,那我就放心了。好了,没事了,你接着嗨吧,挂了。”
“陶可。”他叫住了她。
“怎么了?”
“你还在等我?你先找个地方坐一会儿,我来接你。”
“我没在等你,听不懂中文?”陶可忍住牙齿打架的声音,刻意装得自然,“我现在在家。”
“……我这边临时出了点事。”
他这是在解释?可是这个理由实在太牵强了些。
陶可不禁嗤之以鼻,“陈子桥,你不用向我解释的。感情本来就是你情我愿的,你这样倒显得我小家子气了。我真没什么,你继续忙,我要去看联欢晚会了啊。就这样吧,拜拜。”
就像逃兵一样,陶可连再和他说话的勇气都没了,恍惚听见他的声音若有若无地从听筒里传出来,却已来不及,陶可仓促至极地挂了电话。
鼻子很酸,酸到骨头都隐隐作痛,喉咙里好像长了千百根刺儿,艰涩得连口水都咽不下去。
但不想哭。
胸口闷闷的疼。
她打了辆计程车回家,计程车到了家门口时,脑中有一道白光闪过,她倏地改变了主意。
“师傅,送我去浦发香舍。”
浦发香舍是陈子桥住的地方。
然后她就坐在了这儿,对着夜空数星星,却发现广袤的天上找不到一颗星星的存在。
今晚的天色似乎不太好。
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。她暗暗告诉自己,无论如何,她要等他回来,让他给她一个最直接的答案。她不想再自欺欺人,也不想继续当逃兵。她明明是一个很果断的人,凭什么到陈子桥的面前就变了?她要做自己,她不能再被他带着鼻子走了!
要杀要剐,一句话,等到这句话,她就干干脆脆地放弃!
这样想着,陶可好像被自己感化了一样,全身都充满了斗志。
与此同时,“阿嚏——”她重重地吸了吸鼻子,把自己抱得更紧了。
真的好冷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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