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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吏一怔,他没想到张夏对这红叶别院竟了如指掌:“是齐家贵女所住。”
张夏又问:“那我春露院隔壁的聚贤居住的谁?”
小吏脑袋垂得更低了:“小人不知。”
张夏笑了笑:“我们不去春露院了,我与兄长住冬雪院的东西厢房即可。”
小吏慌张道:“这怎么行?小人可不敢随意带路,得按照名录上的安排才行。”
张夏不等他带路,已径直朝冬雪院走去:“那你不必带路了,我知道在哪。”
他们身后,齐昭宁忽然阻拦道:“等等,你们怎能同住?”
张夏回头斜睨:“住在不同的屋子里,怎能算是同住?我兄长在此,有何好避讳的?”
齐昭宁皱眉道:“可那是同一间院子啊,你没有学过女诫吗,行事怎能如此肆意妄为。”
张夏理所当然道:“没学过,怎么了?”
齐昭宁一怔。
等她再想驳斥时张夏已然走远了。
进了冬雪院,陈迹返身正要将院门合拢,却见张夏看着齐斟酌:“你去隔壁与你妹妹同住。”
齐斟酌欲言又止,最终还是在张夏的目光中败下阵来,转身去了谪仙居。
张夏将院门合拢,第一时间转身背靠木门,低声道:“小心,那些人不是解烦卫。”
张铮与陈迹瞳孔骤然收缩。
难怪张夏一定要住进冬雪院,难怪张夏要将齐斟酌一并撵走,出了这等大事,身边一个外人都不能留。
陈迹看了一眼左右,拉着两人进了正屋,若无其事的点燃烛火。
他贴在门边,透过缝隙朝外面打量:“可以说了。”
张铮疑惑:“阿夏,你怎知他们不是解烦卫?”
张夏在八仙桌旁坐下,低声道:“他们佩戴手弩与解烦卫有细微之差,虽然都是取牛脊方筋所制,但解烦卫弓弦里是混了蚕丝的,这些人弓弦明显没有掺蚕丝,所以光泽不同。”
陈迹思忖道:“若是用久了,便是混进蚕丝缫制,弓弦亦会失去光泽。”
张夏忽然不再言语,陈迹所言有理,而她似乎另有隐情。
她沉默片刻:“我如此笃定自有原因,你们先不必管我为何知晓,重要的是,何人敢在天子脚下冒充解烦卫?他们要做什么?”
张铮低头思忖:“太子?福王?也只有这两位能蓄养这么多死士,也只有这两位有本事藏匿这么多手弩。”
私藏弓弩乃宁朝大忌假扮解烦卫更是大忌中的大忌。敢做下此事之人,就没打算让这些假解烦卫活着。
这些假扮解烦卫的人也一定深知,自己事成之后不可能活着。
这是真正的死士。
张铮思索道:“会不会是福王?他今天就是冲着太子来的,难道想夺储君之位?”
陈迹闭上眼睛:“不是福王。此人虽然惫懒妄为,却极有分寸。他这些年犯过太多错,之所以还能在京中享受荣华富贵,皆因他知道什么能做、什么不能做。只要分寸不失,哪怕他真的借机殴打太子一顿也不会死,可假扮解烦卫、私藏弓弩的罪名太大了,这是谋反。”
张铮皱眉:“那就是太子?可太子会做这么蠢的事吗,就算寻死也不必玩这么大吧,直接找三尺白绫把自己往房梁上一挂不就好了?”
张夏看向陈迹,凝重道:“春狩势在必行,绝不可能中途废止。不论是何人假扮解烦卫,你明日一定要离太子和福王远一些,以免被卷入其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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