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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夏低声道:“杀手可能常年挑着扁担……倾脚头?小贩?”
陈迹看了张夏一眼,知道对方在学,便解释的详细了些:“不是倾脚头与小贩,扁担光滑,通常不会留伤。”
他用剑割开杀手裤子,对方从腰往下竟有密密麻麻的点状黑褐色伤疤。
张夏皱眉:“这是什么疤?”
陈迹解释道:“这是强行撕扯蚂蝗,蚂蝗口器留在体内的伤疤。”
张夏快速问道:“水田里的农户?不对,若是水田农户,伤痕不该及腰;采菱人?不对,采菱人肩上不该有伤;河道里的纤夫?是了,是纤夫,肩上的伤也对得上。”
陈迹笑了笑:“学得真快。”
张夏与他相视而笑:“倒也不难。我回去便遣人去悄悄调查纤夫,看看能不能查到些端倪。”
陈迹嗯了一声:“查。”
他蹲下身子掰开杀手嘴巴,却见对方嘴里有咬碎的白蜡,后槽牙则少了一颗:“嘴里用蜡丸藏毒,中箭后生怕自己死不了,所以吞毒自尽。”
张夏轻叹:“想培养这么多死士,要花费大量银钱,还有最少十余年光阴,得是极有野心且隐忍之人方可做到。”
陈迹又看向死士头顶发髻,他用剑挑开对方头发,却见死士的铁发簪前端泛着幽蓝光泽:“这是用来杀人的,也是用来自杀的……这些人生怕自己死不掉,却很道义的没在弩箭上抹毒。”
这是最不合常理的地方。
动用这么多死士,冒天下之大不韪,却不抹毒?
若由陈迹暗杀太子,他一定会将弩箭抹上最毒的毒药,确保太子哪怕被蹭一条细密的伤口也必死无疑。
陈迹笑着看向张夏:“有人怕误伤你。只是受了弩伤你不一定会死,但如果弩箭抹毒,你必死无疑,杀我的人,想让你活着。”
……
……
梅谷中。
太子与东宫近侍待在一处,福王则与周旷、五军营等人聚在一处,彼此井水不犯河水,相隔六十余步。
这是一旦有人突然射箭,近侍足够庇护自家主人的距离。
陈迹返回时,福王大大咧咧的坐在一块石头上,对陈迹招手高喊:“陈家那小子,过来过来,本王与你说说话。”
可陈迹却不理他兀自来到太子五步之内坐下。
廖先生扫他一眼:“陈公子这是……?”
陈迹认真道:“回廖先生,拱卫太子殿下。”
廖先生不语。
此时,羊羊来到陈迹身旁,隔开了廖先生与陈迹的视线:“陈家小子,我羊家的祖传角弓该还我了。”
却见张夏也来到此处,坐在陈迹身边:“羊羊,你先前说与陈迹比试,此次春狩你若输了,便将祖传角弓输给他的。”
羊羊瞪大了眼睛:“阿夏,你要伙同他骗我羊家祖传的弓?咱们哪有狩猎?”
张夏瞪他一眼:“什么叫骗,自己说过的话,自己不记得了?猎人难道不算猎,方才你杀九人,他杀十七人,自然是他胜了。”
羊羊急了:“这角弓可是我羊家祖上从东海猎来的夔牛角所制,连弓弦都是夔牛方筋所制,不会干不会裂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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