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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话似乎戳中了锦帝的忌讳,让他的脸色顿时更加阴沉,手一瞬间攥起拳头高高抬起,似乎想要一拳捶在桌面上,可是他的动作顿了顿,终究把手松开,有些颓然地缓缓放下。
锦帝原本阴沉的表情也逐渐变成了一种戚戚然,他深深叹了一口气:“罢了!你也不必多言,既然你是如此认定,你我之间并没有什么父子之情,那我也不愿强求。
现在出事死的是梵国的王,不是什么小人物,这事就算我有心护短,也总还是要给他们一个说法。
你说你们并没有害过梵王,可是你们唯一能够用来证明清白的无非是京中的验看文书,还有陆朝带回来的所谓药方。
这些东西,都出自咱们锦国自己人之手,即便是公正的,若是我因此让你就这样没事儿人一样的回去,也会变成不公正。
虽然你不曾将我视作父亲,我却终究顾念旧情,不忍心重重责罚你。
高公公,呆会儿将陆卿带到宫门外,当众重重打五十板子,算是惩罚他不经允许就私自跑去梵国惹是生非的错处。”
五十个板子放在平日里来说,肯定是不算轻的,遇到体格单薄一点的人,保不齐五十个板子没打完,人就已经被打没了。
可是谋害梵王的罪过,若是真被坐实了,那是妥妥掉脑袋的事情,锦帝让人打陆卿五十板子,摆明了是要留他一命,尤其又是在方才被激怒到这种程度之后,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。
高公公一听这话,连忙领旨,满脸堆笑地说:“陛下仁慈,老奴这便带王爷下去领罚!”
“慢,”锦帝却一抬手,把就想要带陆卿走的高公公拦了下来,“我的话还没有说完。
自作主张去梵地的是陆卿,所以打五十板子。
但是药方是他那同门所开,这个不能不追究。若是你们所说的梵国大祭司还活着,那这事倒是好办,偏偏现在死无对证,那我也只能不给栖云山人这个面子,将他的徒儿处死,以平息梵国的怨气。”
严道心面无表情,这个结果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,所以听了锦帝的话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慌张。
倒是陆卿,一反方才的冷静淡定,脸上终于有了慌张的表情。
“陛下!”他跪着向前移动了几步,“请陛下开恩!严道心他医术了得,是世间难寻的神医。
陆朝已经拿到了他给梵王开的方子,分明没有任何问题,若是这般还要将他处死,未免有失公允,也让这世间损失了一个难得一见的医术奇才!
臣恳请陛下格外开恩,免他死罪!
臣愿受重罚,只求陛下留严道心一命!”
“笑话!你当我是什么?集市上的菜贩?由着你在这里与我讨价还价?!”锦帝怒极反笑。
“陛下,去梵地是我的主意,若是真要给梵国一个交代,请您赐我一死,我愿用我的一命换他一命。”陆卿语气坚定地说。
锦帝冷冷看着他:“你对自己的师兄弟倒是情深义重。
只可惜,就算是这样,这一回你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的师兄弟掉脑袋了。
这就是你恣意妄为的后果。
下一次,在做什么事情之前,最好先想一想,自己在意的人还剩下谁,她的肩膀上扛着几个脑袋,够被砍几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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