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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启仁从清河返回姑苏后,并未让魏无羡再次滚到藏书阁去抄蓝氏家训,只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痛骂了一顿。除去引经据典的内容,简化一番,意思大概是从未见过如此顽劣不堪、厚颜无耻之人,请滚,快点滚,滚得越远越好。不要靠近其他学子,更不要再去玷污他的得意门生蓝忘机。
他骂的时候,魏无羡一直笑嘻嘻地听着,半点没觉得不好意思,半点也不生气。蓝启仁一走,魏无羡坐下了,对江澄道“现在才让我滚远,不觉得晚了点吗?人都玷污完了才叫我滚,来不及啦!”
彩衣镇的水行渊给姑苏蓝氏带来了极□□烦。这东西无法根除,又不能像温氏那样将它驱赶到别处。蓝家家主常年闭关,蓝启仁为此大耗心力,讲学的时辰越来越短,魏无羡带人在山溜达的时间则越来越多。
这日,他又被七八个少年拥着要出门去,途径蓝家的藏书阁,从下往看了一眼,穿过掩映的玉兰花枝,恰恰能看见蓝忘机一个人坐在窗边。
聂怀桑纳闷道“他是不是在看我们这边?不对啊,我们刚才也没怎么喧哗。他怎么还这个眼神?”
魏无羡道“多半是在想怎么揪我们的错。”
江澄道“错。不是‘我们’,是‘我’。我看他盯的多半是你一个人。”
魏无羡道“嘿。等着。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他。”
江澄道“你不是嫌他闷,嫌他没意思?那你少去撩拨他。老虎嘴拔须,太岁头动土,整日里作死。”
魏无羡道“错。正是因为一个大活人居然能没意思到他这种地步,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。”
临近午时,他们才返回云深不知处。蓝忘机端坐案边,整整他写好的一叠纸,忽听窗棂喀喀轻响。抬头一看,从窗外翻进来一个人。
魏无羡攀着藏书阁外那棵玉兰树爬了来,眉飞色舞道“蓝湛,我回来了!怎么样,几天不抄书,想我不想?”
蓝忘机状如老僧入定,视万物如无物,甚至有些麻木地继续整理堆成小山的书纸。魏无羡故意曲解他的沉默“你不说我也知道,必然是想我的,不然刚才怎么从窗子那儿看我呢?”
蓝忘机立刻看了他一眼,目光满含无声的谴责。魏无羡坐窗子,道“你看你,两句钩。太好钓了。这样沉不住气。”
蓝忘机“你走。”
魏无羡“不走你掀我下去?”
看蓝忘机的脸,魏无羡怀疑他再多说一句,蓝忘机真的会抛弃仅剩的涵养直接把他钉死在窗台,连忙道“别这么吓人嘛!我来送礼赔罪的。”
蓝忘机想也不想,立刻拒绝“不要。”
魏无羡道“真的不要?”见蓝忘机眼里隐隐露出戒备之色,他变戏法一样,从怀里掏出两只兔子。提着耳朵抓在手里,像提着两团浑圆肥硕的雪球,还在胡乱弹腿。他把它们送到蓝忘机眼皮底下“你们这里也是怪,没有山鸡只有野兔。怎么样,肥不肥,要不要?”
蓝忘机冷漠地看着他。
魏无羡道“好吧。不要,那我送别人。刚好这些天口里淡了。”
听到最后一句,蓝忘机道“站住。”
魏无羡摊手“我又没走。”
蓝忘机道“你要把它们送给谁?”
魏无羡“谁兔肉烤得好送给谁。”
蓝忘机“云深不知处境内,禁止杀生。规训碑第三条便是。”
魏无羡“那好。我下山去,在境外杀完了,再提来烤。反正你又不要,管那么多做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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