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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米不知道泽盛叔叔说的话是什么意思,只盼着离开君山的那天尽快到来。
到了昨天,天还没亮,泽盛叔叔就来到了君山,将她从睡梦中摇醒。
“小米,今天你就可以离开君山了。我刚刚得到消息,他昨天已经发了喜帖出来。”泽盛叔叔对着睡眼朦胧的她喊道。
小米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这一天。她暗自觉得应该更早离开这里,现在已经耽误太久了,可是看到绿莹莹的湖水确实有种与生俱来的恐惧,好像自己曾经淹死过一样。这也是她相信泽盛叔叔说她离开君山就会在湖中淹死的原因之一。
现在泽盛叔叔说可以离开了,那必定不会有淹死的危险。
泽盛叔叔领着她离开了君山,在渡船上,他告诉小米接下来应该如何做。
离了渡船,又上马车。
泽盛叔叔没有跟她一起上马车,他派了另外一个人送她。
马车一路颠簸,颠得她全身骨头几乎散架。但她的心情非常好,拨开马车的窗帘不住地往外看,所有的事物都觉得非常新奇。她有种奇异的感觉,感觉马儿奔向的地方,恰好是她一心向往的地方
。
离画眉村越近,她觉得眼前的景物越熟悉。
马车在老河那里停下,泽盛叔叔派来的人叮嘱她:“你一定要注意听注意看,当新娘和新郎拜完堂后有人喊‘送入洞房’四个字时,你要大声地喊‘等一下’,然后把你叔叔交给你的小盒子送进去。”
小米点头答应。
那人便驱赶马车离开了。
小米听到老河流水的哗哗声,觉得非常亲切,仿佛河水想要告诉她一些秘密一样。conAd1();可惜她听不懂老河说话。
虽然小米不知道新娘新郎是谁,但是要找到举办婚宴的那户人家并不难。最热闹的地方必定是婚礼举办的地方。她走到马家老宅,找了一条没人的长凳坐下,静静等候有人喊“送入洞房”四个字。她生怕自己一时疏忽错过了,在别人纷纷上桌吃饭时,她都没有过去吃一口。这里客来客往,互不熟悉,只要上桌便是客,没有生疏之分。
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,到处看。她感觉这个大宅子非常熟悉,好像以前来过这里一样。她又感觉没那么熟悉,红的灯笼,红的剪纸,红的对联,红的炮衣让她有些头晕目眩,好像沉浸在血的世界一样。她将头晕目眩归结于空肠饿肚,可心里知道这种头晕目眩跟以前饥饿带来的感觉有微妙的差别。
在又饿又困,几乎要从长凳上摔下去的时候,她终于听到一声几乎破音的“送入洞房”,她立即如被针扎了一般从长凳上弹跳起来,使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喊道:“等一下!”
喊完之后,她感觉耳边的喧闹声突然停顿了,整个世界安静了下来。
她吃了一惊,刚才用力呼喊的时候产生了一种错觉,似乎那不是泽盛叔叔吩咐她这么做的,而是来自内心深处真正的呐喊。她感觉到这里的一切都那么的不对劲,这些人不对劲,这些红得晃眼的灯笼蜡烛不对劲,这些呛鼻的硝烟气味不对劲……
可是她明白,她只是一个小孩子,改变不了大人们的世界。
那个似曾相识的屋里有人喊了一句什么,似乎非常生气。但她没有听清楚。
她朝屋里走去,要将泽盛叔叔给她的小盒子送到新郎的手里
。
惊讶的人群立即让开一条道路,等着她由外入内。conAd2();
那不是她主动要走的路,而仿佛是因为人们让开了一条道,她就要从那里走过去。这是无从选择的唯一的路。
她看到所有人都看着她,有那么一瞬间,她想立即溜走,逃之夭夭。她害怕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自己,好像自己是喜宴上的一份菜,他们要将她吃掉一般。(无弹窗广告)
可是她又觉得小盒子里的话很重要,甚至觉得那句话不是泽盛叔叔想要传达的,而是她自己想要给那个还没有见到的新郎说的话。这种非人所托而是不由自主的想法在短时间里出现了好几次,让她非常惊讶,让她如同身处梦中。
她从人群森林的小道里往前走。她害怕那些人,觉得那些人都是要害她的同伙,就像岛上那些人一样。她便将那些人想象成一颗一颗的树,想象这里是一片人树森林,而脚下是森林里的小道。想到这些,她的心情顿时平稳了许多。
当看到穿着蓝色长袍红色马甲的新郎时,她忍不住一阵心跳加快,心马意猿地觉得那个新郎是要带自己进入洞房的。
小岛上的人举办过婚礼,她看到过这种场面,也想象过将来有一天自己如何经历这种场面。
她举起手,将小盒子朝那个穿得很喜庆的新郎递过去。
新郎蹲了下来,接住她的小盒子,温和地问道:“你是谁家的孩子?怎么家里大人不来,叫你来送礼?”
一听到新郎的声音,她的内心忍不住颤栗起来。这个声音太熟悉了,就像经常在耳边听到一样。
她怯怯地回答了新郎的话。
她看到新郎的手在颤抖,不明白泽盛叔叔的话怎么会给他这么大的刺激。她很想安抚他。
新郎又问了几个问题。conAd3()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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