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末了,他语重心长地说:“你们现在这条件啊,已经很不错了,要懂得惜福,要吃苦耐劳。我知道你们都是文化人,正儿八经的高校里出来的,有不少还是公子哥儿,场面话我也不说了,有什么需要的,有意见,都可以跟你们连长和教导员提,别憋心里。放心,只要不是无理取闹,不关你们禁闭。”
大家伙都笑了。
这部门,还真的就和以前的御前侍卫一样,能进来的,哪个普通了?失误一次,就得卷铺盖滚蛋。
任务里,那是一次都不能失误的。
结束后,骆玉甫把骆云廷和方戒北留下,额外多叮嘱了几句:“过两天中海那边要在西花厅开个小型的研讨会,中科院的谭院士和燕京大的叶教授、杨教授都要来讲课,就是关于ra材料的后续研发安排问题,我跟老沈也都去,你们俩各带一对人去守着。对了,皇城脚底下,别太劳师动众,像搞事儿似的。”
两人均点头。
骆玉甫指着骆云廷喝道:“尤其是你,别给我惹事。”
骆云廷摸摸鼻子,小声嘀咕:“我什么时候惹事儿了?”
骆玉甫说:“我没这闲情跟你掰扯。再过两天就是周院士的追悼会,我也得回去准备准备,走吧走吧,回去吧。”
他叹了口气,像是老了几岁,摇着头循着来时的路走了。
骆云廷也落了笑容。
之前尒山实验室被毁,周院士的身体虽然没有大碍,也受了很大的打击,回了京城就一直卧病在床。能一直拖到现在,其实只是为了那一个执念,现在ra找回来了,一切都步入正轨,他心里的那颗大石头也落了。
老人家年纪大了,其实也就这两年多事情了。
但是生者,活着的人,和他关系好的人,到底还是放不下。
方戒北按他的肩膀:“你少惹你爸生气吧。周院士是他的长辈,以前对他很关照,他心情不好也在常理中。”
骆云廷失笑:“我哪里能真和他置气?不过啊,咱们爷俩从小怼到大了,每次看他死气沉沉的时候,我就忍不住刺激刺激他。”
“别适得其反。”
“知道。我还比你蠢了?”
“只是提醒。对了,周院士的追悼会是在……”
“南京。”骆云廷仿佛是想起了什么,忽然笑了一下,“那是他老人家的老家啊。小时候我爸还带我去过呢,他摸过我头,那会儿就说我脑袋瓜子聪明,要收我当徒弟。”
“是徒孙吧。”这辈分也不对啊,就不该听他瞎扯。
见他不信,骆云廷可急了,拉着他非要和他说:“你还别不信。我那时候可真是聪明啊,不止他夸我,还有工程学院的那位梁院士,也说我厉害。就是——”他说到这儿,尴尬地挠了挠头,“就是皮了点,静不下心来搞这个。”
方戒北也笑了,点头。
骆云廷感慨:“那时候我就觉得,他们可真是了不起啊。论聪明吧,这世上聪明人何其多?可又有几个人愿意天天待在那种实验室、研究所里闭关搞研究啊?我就做不到。”
方戒北也点头。
这世上,聪明人千千万万,有才华的人也不胜枚举,可真正愿意放弃自己的时间,牺牲一辈子投入到这枯燥的科研生活中的人,却寥寥无几。
骆云廷做不到,他扪心自问,也做不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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