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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足饭饱,最容易困倦,舒锦本想试试澹宁殿的床榻睡得是否舒坦,首领太监张守法便进来禀报:“娘娘,李贵人来请安了。”
便只好叫保姆嬷嬷将打哈欠的天申抱去内室,自己去花厅接见李贵人。
“嫔妾给娘娘请安。”李贵人盈盈一礼,就如同还住在承乾宫偏殿一般。
舒锦笑着招呼她落座吃茶,“这才刚安顿下来呢,怎么也不好生歇息一番。”
李贵人今日穿着件九成新的柳黄春莺旗服,衬得格外鲜嫩清新,额头上勒着个月白色嵌珍珠的抹额,倒是平白添了三分柔弱之态。
当初被皇后砸伤的额头,到底还是留了些许疤痕,不过多加些脂粉倒是足矣遮盖,只是李贵人素不喜浓妆艳抹,宁可用抹额。
李贵人抿了一口茉莉雀舌毫,徐徐道:“左右嫔妾也无事。倒是来的路上,赶巧竟遇见了皇上。”
“哦?”这才刚到园子,雍正就往后宫里钻?
李贵人嘴角一翘道:“是敦妃孕吐不适。”
舒锦笑了笑,是了,李贵人的兰藻斋和敦妃的敷春殿都在九州清晏殿西面。
“舟车劳顿而来,会有所不适,也是难免的。”何况这小年糕素来身娇体弱。
李贵人轻笑道:“娘娘倒是不觉得她是在争宠。”
舒锦道:“争宠与否,其实并无所谓。”——妨碍着她了么?没有啊!那就随便啦!
李贵人轻轻颔首,“也是,左右敦妃也无法侍寝。”——于她亦是无甚妨碍。
说罢,李贵人又幽幽道:“只是,敦妃身居高位,有了身孕,还这般得宠,只怕有些人看在眼里,怕是要受不了了。”
舒锦挑眉,这是再说皇后么?还是谨嫔?
说来谨嫔混得是愈发惨了,原以为是个能跟小年糕平风秋色的,不成想却是越混越不成样子了。位份被敦妃压一头不说,连恩宠都大有不及,甚至最近连李贵人、苏答应都不如,倒是跟郭常在差不离了。
“她因太皇太后之故才得以入宫,不好好安守本分,却屡生事端,难怪皇上对她愈发不喜了。”——若不是雍正子嗣稀薄,只怕早落得宣太妃当年境地了。
李贵人嘴角噙着一抹讥诮,“这位谨嫔娘娘性子可傲着呢。”——平日里但凡碰见了,自是不会给她这种身份嫔妃正眼瞧的。
舒锦捏了一块芙蓉糕吃着,“她有那般出身,又岂能不傲?不过与咱们也没什么妨碍,敬而远之便是了。”
李贵人幽幽道:“其实谁又曾妨碍了谨嫔呢?这齐贵人都把妃位空出来了,皇上也还是照旧叫她做谨嫔。哼,想她先前还费尽心思,坑这个害那个,不过是白费功夫罢了!”
先前齐贵人的那场实名投毒好戏,可没少了谨嫔的身影。可皇上既不追问、也不训责,就让这事儿过去,这明摆着是在心里记了一笔账。
李贵人忽的低声道:“谨嫔位份不如人,连恩宠也愈发不及从前。嫔妾担心……她反而不会就此收手。”
舒锦笑道:“还能怎么着?妃位空着一个,可皇上就是不给她!她就算使力气,也该使在皇上身上。”——后宫的嫔妃,已经无人是她的阻碍了。
李贵人略一忖,也觉得有理,“不管怎么说,娘娘千万要小心提防。”
舒锦知李贵人是好意,便笑着颔首,又道:“对了,如今才刚到园子,兰藻斋那边可还顺遂?饮食可还合口味?”
李贵人叹了口气:“到底不能跟住在娘娘宫里时候相比了。园子这边,也就只有几处正经殿阁才设有膳房。”
是了,兰藻斋地方不大,显然不可能独独辟个厨房。
李贵人又忙道:“不过皇上嫔妃少,西边大膳房,也就懋嫔姐姐、郭常在在加上我,三个人共用,倒也还伺候得过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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