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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罗在心里面默念了一百遍“阿门”,结果还是卵用没有,方戒北走近了,第一句就是:“你刚刚说你们骆团长喜欢谁了?”
……
方辞和骆云廷坐在病房里喝了汤,又聊了天,扯来扯去,感情还真好了不少,也熟络了。方辞这人也是个自来熟,消除了那几分芥蒂后,也不拿有色的眼睛处处挤兑他了,还开起了玩笑:“听咱们院里的人说,你这人的小花边可是远近闻名的,前段日子还把上了李政委家的闺女,人家都订婚了,后来这婚事都吹了,硬是非你不嫁呢。”
骆云廷难得老脸一红,恼道:“瞎说什么呢?哪个大嘴巴到处嚼舌根?我跟你讲,这是污蔑,我跟那姑娘半毛钱关系都没有。她是燕京大学医学院的学生,那次去交流中心参加一个医学材料交流会,因为中央有几个首长也要过去视察调研,我跟卫戍区那帮人一块儿去联合执勤,路上碰到,就说了两句话,别的什么都没有。”
那李姗姗可不是个好相与的,仗着自个儿爹,老是在内院里横行霸道,穿得花枝招展到处招摇,生怕男孩子们不凑上去,可要是那帮混小子围上去了,她又装腔作势地把人给骂走,摆足了架子。
要不是碍着家里父辈的那点儿交情,骆云廷会搭理她?
这女人惯会自作多情,忒叫人受不了。
方辞见他这样不以为然,也不拿这个事儿逗他了。谁知他还非得跟她表明了:“我也就小时候浑过一段日子。这都是陈年旧事了,你就别拿这些来寒碜我了。”
“倒不全是这些。”方辞说,“主要是,我瞧你这人看着就不大正经啊。”
骆云廷胸口一堵。
看他吃瘪,方辞就开心,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看她笑得这么开怀,骆云廷也笑了。
方戒北敲门进来时,看到的就是这一幕,他发手把门碰上:“你们聊得挺投缘的。”
方辞和骆云廷脸上的笑容一固。
方戒北走过来,弯腰把水果篮放到了桌面上,正儿八经横在他们面前。偌大的果篮,就这么挡住了两人的视线。
“吃啊。”方戒北说,修长的手指像弹琴似的,在那竹质的篮柄上敲了敲,“怎么不吃?”
方辞的目光落在他还带着雪白手套的手指上,又抬头看了他一眼,有那么一瞬间,在他平静的眼底感觉了一种漠离的意气。
像一团冰冷的火。无关痛痒的、不愿意搭理的,甚至有一些厌弃。
他讨厌一个人的时候,就是这种感觉。
不生气,不着恼,但由内而外散发一种疏离感。
方辞收回目光,好一会儿没说话。
后来又聊了会儿话,聊着聊着,骆云廷也觉得气氛古怪,借口自己要休息,把他们送出了病房。
两人走到外面,绕过广场,沿着行道树走了短路,在红绿灯路口停下。医院门口的停车场满了,来的时候,方戒北就把车停到了对面的老社区。
等待的时候,方戒北忽然问她:“骆云廷怎么伤的?”
方辞怔了一下:“……老鼠咬的。”
“……”可能是他实在难以想象,又问了一句,“怎么会被老鼠咬了?”
这种丢脸的事儿怎么能说?没得把自己的老底也给揭了。方辞有点儿烦,哼哼唧唧起来:“我怎么知道?你自己问他去。”
方戒北冷不防嗤了一声:“烦我啊?”
语气是挺清淡的,方辞却激灵灵打了个寒颤,下意识回答:“没。”
他回头看了她一眼。
方辞下意识站直了,眨巴了两下眼睛,站姿笔挺,像小学生似的,挺无辜的。方戒北盯着她看了会儿,隔着白手套顺了顺她的脑袋,然后将掌心覆在她的额头,比划了一下两人间的身高差。
方辞没明白,望着他:“怎么了?”
方戒北叹了口气:“我就是觉得,你这些年不但没长高,好像还矮了。”
方辞:“……”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么损呢?
可要说他过分吧,那张英俊的脸平静安详,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,好像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。她心里那团冒上来的火气,莫名其妙又熄灭了。
方辞别提多憋屈了,恨恨道:“你这样,以后会讨不到老婆的!”
方戒北脸色如常,却语出惊人:“我的老婆,不就是你吗?”
绿灯亮了。
在车来人往的人行道前,方辞脑筋短路,呆愣当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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