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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俊哑然。
既然能十六岁当侍郎,谁敢保证就不能十七岁当尚书?
唐俭续道:“挡他的路,还只是可能,但你现在确实挡了另一个人的路,虞部郎中范大庆。若无意外,待老朽告老之后,他吕则颂就是工部尚书,而那范大庆,便是工部侍郎。”
房俊摸摸鼻子,不说话了。
断人财路,犹如杀人父母,断人官路,可谓不共戴天了。如此看来,也不怪那吕则颂一把年纪还跟自己叫阵……
换了房俊自己,也不能忍啊!
“这工部衙门,岂不是成了魏王殿下的私货?”
唐俭嘿了一声,一翻白眼:“那你以为陛下要我来干嘛?盖房子啊?”
房俊不禁苦笑道:“看起来,往后这日子清闲不了……”
唐俭不悦道:“小小年纪,怎地这般暮气?好男儿,自当迎难而上,中流击楫,闯出一番事业!”
房俊开始装怂:“这工部又不是我要来的,是陛下硬逼着我的!我的志向,就是美妾成群,家财万贯,混吃等死……”
唐俭听不下去了,这混小子实在是不当人子,正想教训两句,有人走了进来。
来者是个熟人。
唐俭给房俊介绍:“这位是屯田郎中田文远,自己人。前些时日水部郎中病重告假,水部没有主事的人,你便先挑起来,反正这时节天寒地冻的,水部也无事可干。对了,你那个玻璃作坊不是交给工部了吗?正好,让文远协助你,老朽跟你说,这才是头等大事,陛下愁着呢!其他的,不必在意,随他们去吧……”
房俊无语,这都是什么官?明目张胆的告诉属下混日子……
不过,我喜欢!
这样的官才当得爽快,不干活就开饷,都快赶上后世的挂名吃空饷了……
田文远笑眯眯的说道:“侍郎大人……属下带您去水部看看?”
房俊说道:“成!”
起身对唐俭拱手施礼:“中午属下在松鹤楼摆了几桌,宴请同僚,还望老大人赏脸。”
唐俭无精打采的打个哈欠,摆摆手:“人老了,就图个清静,那闹哄哄的地方不去也罢,你们自去。”
既然如此说,房俊也不再多言,告一声罪,退了出去。
工部衙门的大院修得很是整齐,清一水儿的青石板铺地,宽敞的院子中间植了一行六七颗怀抱粗的银杏树,枝桠交错,可以相见夏日里何等亭亭如盖,秋日里落叶缤纷。
树下分东西摆放了两排纹饰繁复的陶瓷鱼缸,不过现在是冬天,里边啥也没有。
东西两趟值房左右对称,房前有一溜回廊,整齐雅致。
田文远带着房俊走进东边第二间值房,门楣上有一块“水部”的小匾额。
值房里温暖如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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