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朝云行营在方才的大战中几乎毁坏殆尽,流光临时将城中的盟长大帐作为自己的议事之地。
那副将赶到盟长大帐的时候,流光己经包扎好了伤口并换过了衣服,伤口虽然多,但好在都只是伤及皮肉,并无大碍,除了流了些血显得面色有些苍白之外,此时的流光看上去精神很好。
看着那副将行了礼在厅中肃立,流光轻轻开口:“张山,三年前军中比武第四名,得进校尉,后被陆霖修赏识,调任亲军,此次出征旭日前,封为副将。我说的可有错?”
“靖王英明,分毫不差。”张山拱手一礼,对这靖王的崇拜之心不由又多了几分,连他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副将,靖王居然都能对他的升迁经历清楚至斯,也难怪他年纪轻轻却能有这番作为。
“你今天做的很好。”对于真的做的好的人,流光向来不吝啬夸奖。
“谢靖王夸奖!”能亲耳听到流光的褒奖,本来是件求也求不得的好事,可不知为什么,张山却觉得心里沉沉的,总觉得靖王话中有话。
果然,流光停了一下就接着说道:“虽然你做的很好,但本王却要问你一个问题:陆霖修去哪里了?”
“末将有罪,请靖王责罚!”张山猛的下跪,连头也抬不起来:“败军之将临死反击,抱着靖王所派容巍容将军同归于尽,跳入通天河,陆将军救人心切,也跟着跳入通天河,现在,现在己经……不知所终!”
最后几个字出口,张山几乎己经带着哭腔。
他在陆霖修身边己经跟了三年,最初跟着陆霖修的时候,他还不过是个小小的中尉,陆霖修性子豪爽单纯,虽说名义上他是陆霖修的亲军,但实际上,两人却与兄弟无异,无论什么玩笑,都能开得一开,行军打仗之时,也有一种特殊的默契,陆霖修说一,张山就能领悟到他后面的二三四五,几乎不用任何交流。
所以这次出兵旭日,陆霖修不顾他出身微贱,军旅时间又不长,硬是将他升成了副将,为的就是这一份心有灵犀。
陆霖修知道张山性子极其隐忍克制,绝不会如他一般有时会冲动做事,无论什么时候,都能记得自己最该做的是什么。所以临入河之时他才会大吼一声“副将指挥”,放心的将军中任务交给他,自己则追随蔷薇而去。
张山从接过指挥权开始,一路驰援,强攻栎阳,威慑张伯方,又收拾善后,一直忙于军务,也无暇想及陆霖修,此时终于闲了下来,听得流光问起,终于忍不住心中悲戚,想起数年来同甘共苦和陆霖修对他的赏识,以及最后陆霖修跳入通天河中的画面,鼻子一酸,就要掉下泪来。
“容巍?我派去的将军?”流光先是讶异的重复,随即想起,蔷薇的母亲姓容,蔷薇用这假名,大概是不想暴露女子的身份,想通此事,又联系起张山的话,不由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,大声问道:“容将军怎么了?你再说一遍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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