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冥烈掂着匕首一脸的邪佞,冷冷的看着上方的楚言,冷声问道:“洛王殿下,事到如今,你还有什么花招?”
大殿之中的这个阵势复杂玄奥无比,当初设计大殿的人想必也对这个阵势极为自信,除了个阵势之外,竟再没有设计别的防护措施,此时冥烈破了这个阵势,就意味着,他们终于可以和楚言真正的面对面。
楚言静静的望着场下方才冥烈的那一场对无生命者的屠戮,面上露出淡淡的笑意,语气中有些自嘲:“流萤,想不到,居然是我自己的东西,破了我最后的防护。”
思绪仿佛又回到许多年前他将流萤送给慕容垂的那一晚,他送出这把匕首,本来是承诺要保护慕容垂的家人,可结果,却是他散布的流言,亲手葬送了慕容府上千条的人命。
也许慕容垂的灵魂一直在天上看着,所以才会冥冥之中,因果轮回,竟然让这柄匕首,破了这个本来绝不可能被破掉的大阵。
冥烈冷冷的看着楚言,一语不发。而流光却感觉到怀中的蔷薇突然紧张的抓紧了自己胸前的衣服。
“怎么了?”低下头,轻声询问。
蔷薇的嘴唇都有些微微发抖,方才他们一进来就看到冥烈陷入险境,根本没有时间去看其他的地方,可是此时大阵被破,蔷薇便立刻看到高台之上的楚言怀中,仿佛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孩。
“流光,孩子,那个孩子,是不是我们的?”目光直直的望着楚言怀中那个小小的身体,仿佛己经被那个身影夺去了全部的注意力,可是声音却是颤抖的,她紧紧的纂着流光的衣服,带着哭腔说道:“怎么办,流光,我居然不知道他是不是我的孩子,这么久,我没有喂过他一次,没有亲手抱一抱他,连见都没有见过他。甚至连他是男是女,我都是从别人的口中听来……”
泪水毫无征兆的就流了满脸,看着那个孩子的眼睛却连眨一下都不肯:“流光,你告诉我,那个孩子究竟是不是我的?你说,天底下怎么会有我这么不合格的娘亲?怎么会?”
“蔷薇……”蔷薇的眼泪让流光心疼的胸口都紧缩起来,却连该怎么安慰她都不知道,只能紧紧的将拥在怀里,轻声说道:“他是不是我们的孩子,你等一下亲手抱抱他不就知道了?”
“我可以吗?”蔷薇转过头,脸上满是惊恐,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可以抱那个孩子似的。
这么久以来,她没有一天不想见自己的孩子,可是一次一次的失望,让她的心底都开始恐慌起来,她甚至觉得,她可能永远也无法亲手去抱一抱他。
“当然可以。”流光将蔷薇的头搁在自己肩上,气息暖暖的吐在她的耳边,轻柔的说道:“你是这个天底下最勇敢的娘亲,如果不是你这么用心的保护他,他可能根本都没有办法来到这个世上。所以不要担心,这个世界上,没有任何人比你更有资格拥抱他。我向你保证,他等一下就会回到你的怀中,你想抱他多久,就可以抱他多久?”
“真的?”蔷薇微微退出身子,睁着一双大眼睛,盛满水光的望着流光。
“真的!”流光重重点了点头,忽然一手将自己的袍摆扯下一大块,微运劲力将它在地下折叠,然后将蔷薇小心翼翼的放了上去,扶着她站好,又蹲下身将地上衣袍碎片整理平整,仰起头笑着说道:“你在这里站一会儿,等我去把我们的宝宝带回来好不好?”
蔷薇身上裹着流光的外袍,赤着脚站在他撕下来的衣摆上,微低着头,看着自然之极的帮她轻抚去脚上水珠的流光,竟然有几分局促。
这个向来都高傲的让人只能仰望的男子,如今却半跪在她的身前,如此理所当然的帮她做着这样卑微的事情。
心头的恐惧与不安突然之间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抚平,心底满满的充斥着宁静与安和。仿佛只有流光说可以,就没有什么做不到。她只要静静的站在这里,静静的看着他的努力,他就会一定会把那个孩子送到她的手中,让她想抱多久,就抱多久。
苍白退去,惊慌不在,安然了表情,静静的望着流光,面上居然泛出一丝淡淡的笑意,她轻轻的点头,柔声却坚定的说道:“好!”
那是一种无条件的信任,没有理由,不要保证,只要他说,她就信。
就算他不说,她也知道,这个男子,绝不会再让自己受一点点委屈。因为她疼的时候,他总是比她,还要疼。
流光站起身,在蔷薇额上轻轻印下一吻,然后身形一跃,直接跃过冥烈,大步向前走去。
“站住!”身后突然有人伸手抓住他。
流光转过头来,不悦的皱了皱眉头。蔷薇想要抱孩子,他不想让她等太久。
冥烈仿佛没看到流光的表情,只是执拗的说道:“把楚言留给我,我要亲自捉到他,让他去爷爷跟前请罪。”
“随便你。”流光无所谓的说道:“我只要我的儿子。”
“一言为定!”冥烈大声回答,上前一步,与流光并肩向着高台走去。
巨大又宏伟的台阶在眼前纵深延展,给人一种时空的交错感。也不知道是出于对这间大殿本身神圣魅力的敬仰,还是怕被楚言看出破绽,他们都没有用轻功,而是一步一步,慢慢往台阶之上走去。
楚言站在最高之处的祭台之上不屑的俯视着慢慢走来的冥烈与流光,一直到他们快要走到顶的时候,才倨傲的开了腔:“你们以为,凭你们两个,就能奈何得了我?”
“能不能,总要试试看才知道!”冥烈截口反驳。
楚言冷哼一声,忽然揪着手中婴孩的衣领,将他高高的提了起来,这个动作让流光和冥烈猛的停住了脚步,就连蔷薇也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一步,连迈出了流光衣服碎片的范围,赤脚踩在地上都不自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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