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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五上午,张之月裹了件驼色呢子大衣,拉着蓝白相间的22寸的行李箱,缓缓走向机场候车大厅。
没想到,她竟然撞见了“扶不扶”的状况。
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,摔倒在地,发出痛苦的呻吟。
老太太穿了一件玄色褂子,看起来材质不错,身上没有背包也没有袋子,就好像是一个人出门。
周围聚集了不少人,指指点点,却没有一个人过去扶地上的老人,就连机场的工作人员凑过来看了眼又离开。
这年头,碰瓷的事太多了,谁也不能保证这位看上去慈祥、穿着还不错的老人家是不是故意摔倒。
而且,她半低着头,好似很难受的样子,却没有向旁人求助。
张之月下意识地走过去,突然被人拉住胳膊。
“姑娘,你要干嘛?”
张之月回头一看,跟她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妇女,“这老人家摔倒了,我扶她起来。”
对方立马露出一副“我就知道”的神情,“不要多管闲事,小心人家讹上你。”
中年妇女刚说完这句话,附近的几个人纷纷投以同样的眼神。
甚至,还有人手指向上戳,“就是、就是,这个地方刚好监控拍不到,你要是被赖上了,保不准就是个无底洞。”
“是啊,到时候可别指望我们给你作证。”又有人跳出来附和。
张之月不敢相信,这一个个光鲜亮丽的人竟然会说出如此冷漠寒凉的话。
义正辞严的样子,好像多么为她着想,而每一个字都在把自己撇清干系。
这么冷的天,地板有多凉,拉着她说这么多废话却不去扶一下可怜的人。
她相信,世界上总是好人居多,不然当年她早就在孤儿院饿死了。
张之月不想跟这些人磨嘴皮子,将自己的胳膊从妇女手中抽出来,径直走向倒地呻吟的老妇人。
“您没事吧?您还能不能站起来?”张之月弯下身子,低声询问。
老太太闻声抬头,撞上一双关切的眼神正看向自己,再想起刚才心寒的五分钟,鼻头一酸。
她指了指左腿,再伸出右手。
张之月当即会意,避开老太太受伤的部位,一手牵着她的右手,一手扶住她的大半个身子,几乎耗尽全部气力才将人从地上扶起来。
“谢谢你。”老太太声音哽咽。
大家这才看到老太太的正脸。
大概六十多岁。
一双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,抬头纹和眼角纹很深,面容透着岁月的沧桑,颈部挂着一条项链,看上去颇有年代感,再加上她身上衣服布料不错,整个人隐隐约约透着一股气质。
难道,这老太太是真摔倒?不是为了骗钱?
围观的群众脸上讪讪的,陆陆续续散去,只有刚才拉住张之月的中年妇女眼神复杂了看了眼张之月,不知道从哪里搬了把椅子过来。
张之月也不客气,扶着老太太坐下,中年妇年嘴巴动了动,终究一个字没说,转身离开。
老太太坐定后,长长地吐了口气,再次对张之月道谢。
张之月摆摆手,“不用客气。您的腿伤得不轻吧?我现在送您去医院。”
老太太眼眸黯淡无光,“老了,不中用了。这要是年轻时候,哪怕瘸了腿,我一个人都能走南闯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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