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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!
活着!
他捏紧的拳头又慢慢松开,早就没了心的胸口好似破了一个大洞,黢黑无底,吞噬着他的一切。
“怎地?你还想杀了我?”
贺疆气急败坏,看着他胸口喘息不定,两眼直勾勾的挑衅之态,上前就是一顿老拳,打得宋幼安口鼻来血,狼狈不堪。
“说!说你错了!”
打得外头车夫都觉得害怕,掀开半边车帘,小心翼翼劝道,“郡王爷,莫要打了,公子羸弱,怕是要打坏了。”
“滚!打死都使得!真以为得了几分宠爱,到我跟前摆谱,也不瞧瞧你是谁……”
贺疆打得失了理智,只觉得这玩意儿若不是自己捧着宠着,能有今日?
打到最后,宋幼安像一滩烂泥,匍匐在逼仄的马车里,贺疆坐在一旁,七窍生烟横眉冷对,“怎地,还是不说?”马车停在无人路过的郊野小道上,小雨洒在人间像是无助的孩童,伸出手拍打车顶,它说着莫要打了莫要打了,可声音微弱几不可闻,甚至拦不住罪恶的声音。
此处前无村后无店,唯有天地中间贱如草芥的宋幼安被打得浑身酸痛,口鼻面颊脖颈,全是血污。
狼狈之态,像丧家之犬。
宋幼安咬着牙,硬是不出声。
许久之后,贺疆打得累了,才知没有什么声音的宋幼安晕了过去,他让外头车夫掀开车帘,车厢内亮了起来。
他把趴着的宋幼安搂起来,小心探了探鼻息,还好,没死!
摇晃几下,“安郎,安郎!醒醒——”
又差了车夫去路边田地里舀水来,零星泼在宋幼安脸上,不多时,才激得宋幼安幽幽转醒。
“安郎,你如此嘴铁,害得我做了错事,只怕打疼了你,我的不是,你打回来就是。”
说罢,拉着宋幼安的手,往自己脸上招呼。
若是往日,宋幼安必然温柔小意,二人重回甜蜜,而今这一顿毒打,他心中那般委屈,自不是这么点捶捶打打,甜言蜜语就揭过去。
“郡王爷不是要打死我吗?”
贺疆让车夫放下车帘,抱着宋幼安哭了起来,“安郎,你若是不气我,我哪里舍得打你,这些年年了,我何曾动过你一个手指头……,我自来只爱郎君不爱娇娥,可世间道理就是如此,我身份尴尬,圣上盯着,能得金家这门亲事,也是不易。你我一处,你得盼着我好,我好,你才能好啊,我的心肝!”
贺疆泪涕落在宋幼安肩头,顺着衣领子滚入他火辣辣疼的肌肤上。
“郡王爷,下手真是狠啊。”
宋幼安呢喃着,心中天大的委屈也被压下,他得活着呢!
眼前混账,再是无情,也给了他几年平安,往后……
走一步算一步吧!
贺疆听得他语气软了,不要命的亲着宋幼安的脸,满脸血腥入了他的口鼻,他也不嫌弃。
“不管金姑娘银姑娘,我心头也只有你,莫要呷醋,我的乖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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