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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拂云微微颔首。
“是有些严重。”
勉强好声回答,贺疆听来,面上露出笑意,“大姑娘好生歇息,小王回去就请大师算个成亲的日子,定然早早接大姑娘过门。”
男人们的事儿,一旦背后谈定,面上完全不吝啬说些漂亮话。
金拂云垂眸,“如此,就辛苦郡王了。”
贺疆摆手浅笑,“这是人生喜事,虽说大姑娘如今重孝在身,但能得此好信儿,也能宽慰泉下的岳母大人。”
若看表面,何人能察背后的风起云涌,相互博弈?
贺疆温文尔雅,犹如二人初定亲时的态度,金拂云也克制住嫌弃,微微点头,“得郡王此言,拂云也算少了些惶恐。”
“本王也到而立之年,早盼着这一日,虽说来得不是时候,但总比不来的好。”
二人说话,像老夫老妻。
临别之时,金拂云瘸着腿,同贺疆屈膝行礼,“往日是拂云胡闹,多谢郡王不计前嫌接纳拂云,我自知罪孽深重,进出之时,愧对众人,今日得郡王这些话语,真是让……让拂云感激不尽。”
贺疆听得金拂云赔罪,身形微微一滞。
他压下心中厌烦,还是带着淡笑回眸,“大姑娘何必如此见外,人生在世,年轻之时,都有冲动过,只盼着大姑娘养好身子,往后我那寂寥的宅院,还等着大姑娘费心打理。”
金拂云听来,眼眸低垂,深深给贺疆行了个万福礼。
送走贺疆,金拂云又被石娘扶着往灵堂去,她跪下时,好似真正活过来,从冬月二十二映雪阁出事之后,她无不是浑浑噩噩,但今日里,她真正能面对母亲躺着的棺材。
——母亲,我会好好活着。
金家族亲女眷,瞧着昨日里金拂云忽地呕吐,回去之后,纷纷揣摩,暗地里许多生养过的妇人,譬如金三母亲,马上想到可是有了身子……
与丈夫说来,金三父亲哼笑,“这等的事儿,我劝你别乱说,大哥那脾气可不是好相与的,拂云闹出这等丑事儿,他不也隐忍了。”
金三母亲撇撇嘴,“这守灵的事儿,就咱们这大姑娘最不上心,哼!明儿一早我倒是去瞧瞧,这有了身子,也不是只吐一次的。”
次日来,金拂云跪在那里,谈不上孝敬,但也没瞧出错处。
金三母亲眼不离那跪着的身影,她就不信,自己能看错,再说算了算日子,也差不多是有了。
孽种啊!
一切相安无事,早间跪灵结束之后,欲要各回各家时,金拂云被转身,闻到了母亲灵前新换的香烛味儿,又忍不住,捂着嘴儿就挪不到旁侧,干呕不停。
石娘赶紧上前搀扶,“大姑娘,不要紧吧?”
身后,金七怯生生问道,“长姐,可是天气寒冷,吃了冷风,惹来身子不适?”
金拂云呕了许久,直到嘴巴里全是苦味,方才缓和过来。
她扶着石娘,虚弱的支起身子,转过身来,就看到金七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上,全是担忧。
“长姐……,你可还好?”
金拂云冷冷瞥过去,“放心,不会死的。”
“长姐……,妹妹别无他意,只想关心,若长姐无碍,妹妹告退。”
都是披麻戴孝,偏这金七更柔弱几分。
金拂云懒得理会,扶着石娘还是离去,倒是金三母亲立在旁侧,时不时盯着她的小腹看来。
又呕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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