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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说话,板车停在一间石头屋框前,拿着镰刀埋头就开始割荒草的杨哑巴,狼皮袄下青筋暴起,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。
就是荒草长的太高了,招太多灰尘了,所以有点眯眼睛,硬是眯红了他的眼眶,眼泪偶尔会滚落眼眶,还得伸手抹一把,挺耽误干活的。
杨哑巴媳妇,怕板车上睡熟的儿女会被冻着,纠结了好一会才拽了个被角,盖在了两个孩子身上。
那被子下盖着白天刚领的银锭子,也用破衣服裹了几层,可他们家也没几件破衣服,裹的有点不厚实。
所以就将在粥厂善心人给的棉被又盖在了上面,那可是塞着棉花的棉被,摸着就老暖和了。
杨哑巴媳妇觉得,两个小娃儿身上都穿着狼皮袄,在搭上棉被角盖了大半个身体,也冻不到孩子们了,提着镰刀也赶紧去割荒草了。
杨斜眼子可没杨哑巴媳妇心大,他几巴掌拍醒了七岁的大孙子和四岁的小孙女,两个小娃睡的正熟,被他两巴掌拍的哇哇大哭。
“哭什么哭!不准哭!你们俩给俺听好了,都坐在这看好俺家的银子,赶明爷爷给你们买糖吃。
不能睡觉,听到没?要是你们睡着了,俺家的银子可就没有了,俺家没了银子,你们就得和以前在周家村一样,只能喝苦菜汤了哈!”
可怜七岁的大麦和四岁的麦穗儿,在杨斜眼在威胁利诱下,睁着迷糊的泪眼只能点头答应。
都不知道他担心个什么劲儿,这连海谷除了他们周家庄人,也就曹巡检和那十多个官差。
关键是大家伙儿都在热火朝天的干活呢,况且谁家板车上还没放上百两白银还是咋滴?
而且他们板车就放在石头屋前,大家伙也都是顺着石头屋前向南割荒草,转头的功夫就能看到自家板车。
再说曹巡检和那十多个官差,一直跟在周言郎、杨四和赵易军他们身前身后,在忙着查看附近情况。
在曹巡检一再强调,这山谷经常有猛兽出没,甚至都有过大型猛兽栖息过这里,部分护卫队的汉子们,一手农具,一手火把,瞬间就成立起了巡逻小组。
讲真的,周家庄这伙人的适应能力,是真让人没话说!
林奕可也成了弯腰割荒草的一员。
她其实打心里不想割的,可是不割也不行,村里半拉孩子都在割草,大姑娘小媳妇就没闲着的,就连周婆子那样的老娘们都成了主力军。
她若是眼巴巴站在一边,别说会不会被大家伙儿唾液淹死,她自己也没那么厚的脸皮。
不过林奕可可没大家伙儿那股子兴奋劲儿,看清石头房后,她心里就哇凉哇凉的。
这可真是,本以为起了个大早,又赶了一天半夜路,拼了最后一口气,可算告别颠沛流离的生活了,再也不用睡露天席地了。
可他奶奶的,赶到目的地,现在连露天席地都没得睡。
一排溜的屋框子,没一间能不露天的,这可跟她刚刚借着月色看到的不一样了。
屋框子就屋框子吧,到这样了,也只能咬牙忍了。
可周言郎那个抽风的,不让大家先到屋框子里打地铺,迷糊一觉,三更半夜的,还让大家摸黑干活,这不是要人命了嘛!
哎,关键是大家伙就都听他的,没一个提出反抗,也不知道都跟着抽什么疯。
都不困,不累,不失望吗?
此时,林奕可心里暗戳戳骂着周言郎,也理解不了周家庄这伙人,同时还必须跟着大家伙儿一起拼命的割荒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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