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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今天之前,云震风对于鸿武州的强者一直是抱有敬畏心理的,但却从未想过,在这些强者看向自己,看向地央州之中的人时,是以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待的。
现在他知道了,就是劣等人,最下等的蝼蚁,可以任意践踏,任意屠杀,而心中不会有半点愧疚之心。
放眼望去,这一片狼藉,尸横遍野的,正是他苦心经营了一辈子的天元学院,这其中的学生也好,导师也好,甚至只是聘来作为守卫的人也好……
他们什么都不知道,不知道什么鸿武州,更不知道什么法则碎片,但是,这些人却能堂而皇之地以莫须有的“窝藏贼物”罪名,将他们成片地屠杀!
或许在她们看来,这些只不过是挡在面前的阻碍而已,将其清理掉都还嫌手累,因为在她们的眼中,这些根本不是生命,甚至于连杂物都是算不上的。可是,云震风是最清楚的,这些人,无一不是怀抱着成为强者的希望,辛辛苦苦进入到了这所学院之中,满心都是对未来的无限憧憬,是天元学院的骄傲,可是,就仅仅因为如此可笑的理由,便葬送在了
这些强者的手上。
不,正如叶冲朔在刚刚进入学院之中说出的那一番论述一样,哪怕实力再强大,如若没有强者之心,那充其量也就只不过是“拥有力量之人”罢了,远称不上强者。
这番话当初自己还不屑一顾,但现在看来,却是真正值得细思的真理。
站在这里的这些人,可能是强盗,可能是野兽,但绝不可能是强者!看着气得浑身发抖的云震风,钱霄从东方堇的身后驼着腰走了出来,那张已经被烧得几乎完全毁容的脸上尽显嘲讽之色:“院长大人,没想到吧?我们又一次的见面,居然又是在这学院里呢!见过院长大人
,你看,我还是像过去那样在向你行礼呢!您的驱逐令呢?怎么不管用了?哈哈哈……怎么现在没人把我抓出去?”
“你不是有了新的招牌了吗?让那叶冲朔滚出来啊!让他把我再打一顿啊!”钱霄笑得状若癫狂,“他现在龟缩在什么地方呢?快告诉我!呵呵呵哈哈哈……”
本就心情无比沉重悲痛的云震风,在这样的嘲讽之下,险些没一口老血吐出来,他忍住没有对钱霄出手,在东方堇就站在他面前的情况下,他是不可能碰到对方一根汗毛的,这他也清楚。云震风气急地对他喝问道:“钱霄,我本一直把你当作天元的楷模,当初闹下那种事情,说到底也是你咎由自取,况且我念及你过去为学院所做的贡献,才放你一条生路,而你如今却要与这等人狼狈为奸,
侵我天元!天元何曾得罪过你?”
“楷模?楷模不是早就换人了吗!那个叫叶冲朔的小杂碎,就是你过河拆桥的资本!”钱霄指着自己,那咧开畸形的嘴也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。
“还说什么念及我的贡献?真是天大的笑话!云震风啊云震风,几日前你在天垂湖底对我钱家最后三位长老出手时,心里又是想的什么呢?”
云震风脸色剧变,抬起手来,颤抖地指着钱霄,“原来你当时也在场!原来是你……是你带她们来的?”
“现在才看出来,你这木鱼脑袋也真是该入土了啊!”钱霄发自内心地哈哈大笑起来,“我只不过是让你,让你这学院里所有的人,让叶冲朔也都体验一下我的痛楚而已,这有什么不对的吗?”
闻言,云震风却是出奇地沉默了下去,低着头,仔细看去,他却是在垂泪,浑浊的老眼之中,泪珠大滴大滴地落下……
“哈哈哈……”这个场景让钱霄愉悦不已,复仇的快感已经让他初步品尝到了甜头,“现在才终于知道为过去的事情忏悔了?现在才知道哭了?没用的废物老头,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这院长的啊!”云震风也低笑了起来,但那只是苦笑,他摇着头,低声泣道:“没错,或许老夫是做错了,这本是你们钱家跟叶冲朔的恩怨,而老夫我横插一手,手上也沾染了罪孽,于是这罪孽的报应也找上了老夫,但是
,为什么偿还此债的,会是整个天元学院?”
“何等扭曲的因果……”他抬头看着一脸狂笑得意得忘乎所以的钱霄,老眼之中满是怜悯之色,“可是钱霄,你可曾想过,这冤冤相报的循环之链,最终还是要循回你自己的身上。”“我!不!在!乎!”钱霄摊开手,像一个十足的疯子那样大喊道,“我早就失去了一切,钱家也早就完蛋了!现在,我需要的只是陪葬品!你,叶冲朔跟他的那些跟班!还有整个天元学院……我要你们所有
人都给我一起陪葬!”
“都给我少废话!”一直站在一旁看戏的东方堇终于忍不住了,高声喝道,随即冷冷笑了笑:
“果然你们劣等人的恩怨就是如此无聊而又可笑,什么罪孽也好,这个破学院也好,一切阻碍于我羽华门前的,都只要通通毁灭即可!这才是强者之道!”
她抬手指向云震风,以极高的姿态说道:“不开化的老头,我给你一个机会,若是你现在就将法则碎片地乖乖双手奉上的话,我倒是还能考虑放过剩下的那些小虫子们,可是你若……”
“我去你妈的吧!!”
云震风再也不顾及什么院长形象,直接用极为粗暴而直接的骂辞打断了她的话,在此刻将他心中全部的郁结化为了这一句暴吼,在那强大得丝毫不讲道理的威压下,他甚至将喉头的血都一并给吼了出来!“要我天元学院屈服于你们这些披着人皮自称强者的畜生!做梦去吧!就算老夫有法则碎片,也绝不会交到你这种人手上再去祸害苍生!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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