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向青萝紧抿着唇,不说话了。
当不知道怎么回答时,不如沉默。这是慕紫告诉她的。
曲明骏看了慕紫一眼,对女律师说道:“按照这样的逻辑,我是否可以得到段先生不适合结婚的结论?第一任太太意外去世,第二任太太在有佣人保姆照看的情况下,意外受伤,导致腿部残疾,段先生确定能娶第三任太太吗?”
“这完全是两码事,曲先生。”女律师笑了下,“向青萝女士,是一位完全有自理能力的成年人,而非襁褓婴儿。”
曲明骏也笑:“结束这样的诡辩吧,不要浪费时间,当初是你们说向女士病了,生活不能自理,无法抚养孩子,现在说她有自理能力的也是你们!”
“是的,显然向女士无法很好的照顾自己,她与段先生结婚六年,六年来在段家养尊处优,现在突然离开段家,独自抚养孩子,段先生当然会非常担心。”
女律师侧头看向向青萝,继续说道:“恕我直言,您已经不年轻了,既没有高学历,也没有足够多的工作经验,如果再过几年,想要重回社会只会更难,而您和段先生感情并无破裂,为什么要走到离婚这一步呢?其实您对段家的环境不满意,段先生愿意另外购房供您和孩子生活。”
一边打压着,一边诱惑着。
这种时候,慕紫和曲明骏都帮不了向青萝。
事实上,离婚案之所以难办,也有一部分原因,是当事人在最终调解过程中反悔,为了孩子,或是别的什么利益,选择将婚姻继续下去。
律师反倒成了拆散夫妻的小人。
向青萝抱着孩子,低声说道:“他只是需要一个太太,任何女人都可以,但我……我需要一个丈夫,而不是一个法官。”
这是今天见面之后,向青萝唯一一句,按照自己意愿说出来的话。
当初天上掉馅饼般的美妙婚姻,并没有让她感受到多少幸福。她的丈夫比她大十岁,做事有理有据,哪怕明知道家庭教师对他抱有幻想,因为对方没有出格言行,教导小少爷也算尽心尽力,所以段禹辉一直没有辞退对方。
佣人也是一样。
他明知老佣人看不上出身平庸的新夫人,但是考虑到佣人们做事尽职尽责,没有犯什么过错,于是段禹辉依然没有任何作为。
至于孩子出事后,他像一位公正的法官,聆听家中佣人们的证词,做出自认为最公正合理的裁决。
这让向青萝感到尤其心寒。
她以为自己在丈夫心中总该有所不同,但段禹辉的“一视同仁”,让她无比失望。
接下来的时间,是曲明骏和对方女律师唇枪舌辩,你来我往,谁都不肯退让。两位当事人反而显得无比安静。
期间小宝宝大约饿了,放声啼哭,曲明骏安排人带向青萝去别的房间哺乳。
由始至终保持沉默的慕紫,终于出声说话。
她抬眸,看向一脸郁色的段禹辉,“段先生,能否借一步说话?”
曲明骏意外的看她一眼。
谈了半天,没多少进展,虽然慕紫没说什么话,但曲明骏几次看向慕紫,段禹辉便知道,这场谈判的主动权其实在慕紫手里。
“好。”段禹辉起身,理了理衣领,“我洗耳恭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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