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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候都峤派精确道长的时候,顾佐问苏份:“前辈居于何处?”
苏份指了指身后:“那不是?云水堂。”
顾佐疑惑道:“可晚辈未见前辈居所?不知住在哪一间,晚辈生怕占了前辈的地方,冒犯了。”
苏份笑道:“占不着。这云水堂是首阳山洞天之境,为田谷十祖改造,你进去时只有自己这一重,我进去时,又是我的一重。我那一重,拜的是田谷十祖中的苏祖,你的呢?”
“真微散人。”
“你住在哪间?”
顾佐服:“晚辈住在正堂。”
苏份道:“一样,你我同居一室而相互不见,实则卧于不同天地。”
顾佐叹服:“当真是神仙手段。”
过不多时,精确道长便来了。他穿着大黄道袍,道袍上满是大大小小的八卦图案,以一种很奇怪的步法行走,远远望去,犹如一只金黄色的大蝴蝶,自远处翩迁而来。
苏份微笑着介绍:“这位便是都峤派掌门精确道长,你看他行走,是不是绕着圈还斜着走?他说这么走省力。”
顾佐没明白:“这是都峤山功法?”
苏份道:“哪里是什么功法,他就爱这么走,说是天地浑圆如球,绕日月而行,日为阳鱼之睛,月为阴鱼之睛,故此我们行走之时,也当顺势而动,方可省力。”
此时,精确道长已经来到近前,苏份的话,他自是听见了,便向顾佐解释:“天地如球乃贫道亲身经历,至于日月阴阳鱼,也是观察多年所得,合乎天道……”
说着,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支笔,随手撩起道袍一角,寻了个空白处画上一个阴阳太极图。
顾佐这才注意到,精确道长这件道袍上的八卦图和密密麻麻的算式,都是他自己画上去的。
精确道长画完阴阳太极图,立刻向苏份和顾佐分析起他“鱼形”前进的方向,各种角度、各种算法,算得苏份和顾佐晕头转向。
等他自以为解释清楚,并鼓动顾佐和他一起走“翩迁蝴蝶步”的时候,苏份连忙打断他,询问李泌和他谈了些什么,这才将他从一堆算式中拽了出来。
李泌和精确道长谈论的内容,与和苏份所谈没什么大的区别,无非多回答了几个都峤派关心的问题而已,因此三人便埋头于精确道长取出的一份舆图中。
以南诏和岭南道之界为中点,怀仙馆在西,苏仙馆在东北,都峤派在西南,三家呈鼎足之势。苏仙馆和都峤派向东便是庞然大物一般的罗浮派,苏份和精确道长都没有往岭南道以东竞购州郡的意思,因此,他们两家的打算都是向西,和怀仙馆共享双方之间的岭南道西部三十余州郡。
经过半个时辰的商议,在精确道长计算天地形胜之势的唾沫星子中,顾佐晕晕乎乎的和他们两家达成了初步意向。
苏仙馆和都峤派之间,大致以南浔江连着郁水为南北之界,而他们两家与怀仙馆之间,又大致以都泥河连着蛮水为东西之界。
也就是说,都泥河、蛮水以西为怀仙馆势力范围,这片范围之内的州郡,默认怀仙馆有优先竞购权,只有在怀仙馆明确放弃时,苏仙馆和都峤派才能参与竞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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