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叶将白眼皮跳了跳。
姚阁老是一直相信他不假,他也很倚重这位老臣,只是他口中的“看重”之事,他委实是做不到——
他要他娶姚幼舒。
人常说成大事难免有所牺牲,尤其是这谋朝篡位之事,更是需要各种手段。但是叶将白觉得,别的都可以妥协,独独婚事不行。为什么想当皇帝?还不是因为皇帝可以为所欲为?若连自己的婚事都做不得主,他要那皇位来干什么?还不如做辅国公来得自在。
更何况,姚家这样的大族,一旦娶了,将来成事,便是后戚为患,再想打压,怎么都得花上十几年。
所以于情于理,他都不会答应姚阁老这个要求。
只是没想到,这么多年都过来了,姚阁老会突然因着这件事与他翻脸。
“阁老也说,如今在下是大局在握了。”收敛心神,叶将白道,“又何必在这个时候倒戈呢?”
姚阁老轻笑:“老夫没有要倒戈的意思,只是年纪大了,也不想争了,想告老还乡。”
我呸!叶将白心里翻着白眼想,全朝上下对权势最执着的人,除了武亲王和他,便是姚阁老,这人拿自己儿子的性命换功勋也是毫不犹豫,又怎么可能愿意告老还乡?摆明了是不愿意再帮他。
这个节骨眼上姚阁老当真撂挑子还好办,怕就怕他面上说告老还乡,实则在背后给他使绊子,那才是令他腹背受敌。
瞧着叶将白的脸色有些难看,姚阁老叹息着给他倒了杯茶:“其实大家共事多年,若不是实在失望,老夫断不会与国公说这些话。”
“令爱若想寻好人家,朝中文武百官,皇亲权贵,只要她喜欢,在下都能促成婚事。”叶将白道,“但在下不才,委实与小姐无缘。强凑怨偶,日子未必好过。”
“国公误会。”姚阁老叹息,“小女不得国公青睐,是她没本事,老夫哪里敢强求?老夫说的失望不是这个。”
“那是什么?”叶将白皱眉。
从旁边提了一个食盒,姚阁老打开盖子,将里头的东西端出来放在他面前。
叶将白脸色微变。
那是一盏茶,一盏昨夜放在他窗台上凉透了的茶。
“贵府谋士一早同国公说过,不要辜负这么多人的付出和忠心,国公嘴上应着,实则却是令人失望。”姚阁老摇头,“争不争那皇位,在我等看来是性命攸关之事,于国公,却不过是儿女情长一念之间,您让我等如何还敢追随?”
叶将白捏紧了手:“你竟能让许智为你做事?”
“非也。”姚阁老深深地凝视他,“许智也同老夫一样,想看国公的想法罢了。不止许智,林统领和三省六部所有向您俯首的人,都在看着。”
“今日走老夫一人,国公许是还不觉得可惜,可明日就是另一个忠臣失望离开,日复一日,国公身边终不会有人剩下。”
“我等是做惯了人臣之人,登不上那高位,也能过这一生。可国公您能甘心吗?”
叶将白沉默地听着他的话,眼里晦暗不明。
姚阁老将那茶盏往前一推:“老夫也不是绝情之人,只要国公让老夫看见希望,让老夫知道在国公心里江山比儿女情长更重要,那老夫必定再次效忠于国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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