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啪嗒—
啪嗒——
朱雀夺眶而出的热泪同额上鲜血一道,一滴滴砸在冰冷的地板上,亦砸在我心尖处。
“朱雀,你走吧。从今往后,别让我再见到你。”我背过身,沉声说道。
“王,求你再给属下一个机会。属下保证服从命令,王要属下迎娶鹦鹉,属下娶就是了。”朱雀一连磕了几十个响头,不仅将头皮给磕破了,还将头盖骨磕得粉碎。
我怎么没给过他机会?
奔赴南羌密林之前,我同他说得明明白白,只望他能大彻大悟。
遗憾的是,他将我所言当成了耳旁风,一句也没听进去。
平心而论,朱雀能力尤为出众。他一走,于我而言,无异于失了左膀右臂。
但他既已存了陷害容忌的心思,我便再留不得他。
“耗尽我对你的最后一点情分,有何好处?体面一些,自行离去罢。”
“王不要朱雀了么?可朱雀这辈子,只想效忠王。从王勇救北璃三十万将士伊始,朱雀就下定决心,今生今世,永生永世,只为王一人卖命。”朱雀跪伏在地,泣不成声。
我揪着他的领口,尤为愤怒地吼道,“是本王不要你的么?明明是你,一再辜负本王的信任,肆无忌惮地践踏本王的真心。本王不是没给过你机会,只是你,将本王的纵容当成了理所当然,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本王的底线。”
朱雀抬眸,看着我决绝的神情,缓缓俯下身,再度磕了一个响头,“朱雀就此别过,王保重。”
话音一落,朱雀若往常一样,徐徐起身,翻窗而出。
我看着他萧然的背影,长舒了一口气。
只要不寻死觅活就好,至于伤痛,就交给时间好了。总有一天,他会大彻大悟。
出乎意料的是,刚走出雅香阁,青龙便带着禁卫军匆匆赶至。
“王,朱雀叛逃,该如何处置?”
青龙形色匆匆而来,单观其神色,完全看不出他对朱雀的情谊,无懈可击。不过,我知青龙外冷内热,心里头定然还是挂念着曾出生入死的兄弟。
我定定地看着青龙,只期盼着他别再重走白虎、朱雀的老路。左膀右臂被断,虽不致命,但也一样痛彻心扉。
青龙再度轻唤着我,“王,十万火急。朱雀一日千里,眼下已行至北璃与西越边境交界处,若是再不出兵阻止,就晚了。”
朱雀要去西越?
可一刻钟前,他还信誓旦旦地说着今生今世只为我一人卖命呢!
看来,男人的话,一句也轻信不得。
沉吟片刻,我摆了摆手,沉声道,“放他走。”
青龙闻言,如释重负,面上现出一丝感激之意,“属下代朱雀谢过王的不杀之恩。”
我心不在焉地应着,漫无目的地在软红十丈的京都闹市游走着,脑子里已然乱成一锅粥。
无意间,我竟鬼使神差地行至招摇山山脚。
定定地立于招摇山山脚,还能听见招摇山上天弋一声比一声凄惨的哀嚎。
容忌顺着我的目光,淡淡地扫了一眼青苔遍布的陡峭台阶,低声道,“天弋被诅咒缠身,不老不死。如今的他,被封於放的五行玄火烧得面目全非,不看也罢。”
事实上,我也不忍心目睹天弋被玄火折磨得生不如死的场面。倒不是因为我对天弋仍心存怜悯,我只是有些挂念单纯善良的玉帛。
只是,有些事我必须亲口问清楚。
深思熟虑之后,我御剑而起,同容忌一道瞬移至招摇山山顶。
山顶上,巍峨神秘的鸿蒙古寺已消失不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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